R禦殿學生會(65)_豆丁

六十五

　　歐陽落依把紙團塞進口袋，轉頭看了看其餘三個趴在資料堆上睡著的傢伙，輕輕地離開了休息室……

　　「小依……」不知什麼時候醒過來的小弦輕聲呢喃著。最後只留下關門的聲音和漫天的雨滴聲……

　　「二點三十分操場上」，紙團上這麼寫著。歐陽落依跑在滂湃的大雨中。二點三十分……哪個傢伙那麼任性，萬一她沒有醒過來怎麼辦？！還有對學園那麼熟悉……不，也有可能是事先調查過的……不過，能不驚動學生會的人送東西進來的人絕對不能小看……

　　操場離休息室雖說有一段距離，但是十分鐘的跑步行進還是趕得及的。

　　歐陽落依喘著氣站在操場的邊緣，雨很大，看不到兩米以外的東西。她的視野內只能看到有個人影背對她站著……是誰？

　　她一步一步小心地向著那個人影靠近，走了一段距離後她不再前進了。她很聰明地沒有先開口說話，也很聰明地站了一個可守可攻的位置。那個背影……很熟悉……

　　「你……想救淩逆月嗎？」雨中，一個女生的聲音混著無數雜音傳了過來。

　　什麼東西阻隔了歐陽落依的思路，讓她陷入迷茫。無論是背影還是聲音都那麼……熟悉……

　　「想。」她果斷地回答。無論如何，她都不想放棄任何能救逆月的辦法。

　　「那……」背影在雨中猛地轉過身，手中的匕首亮出鋒利的寒光在落依的眼前一閃，「就去死吧！」對方這麼說著。

　　怎麼……怎麼會這樣……是她……大腦還未反應過來，身體首先做出了反應。她向後彎下腰躲過直逼而來的刀，不可思議地看著前方……

　　「為什麼……」她的聲音被雨水淹沒……

　　手腕一翻，她重新穩穩地站在地上。歐陽落依目光凜冽地看著前方，說道：「對逆月不利的人……是你嗎？安安。」

　　沒錯，那個人正是前不久離開學生會的安安。

　　安安沒有看歐陽落依的眼睛，也沒有正面回答，她只是冷冷地說道：「想救淩逆月的話……只要你死……」說著，她鬆開手中的匕首。

　　「安安你……」歐陽落依震驚地注視著她。這是一個前不久還活蹦亂跳、活潑可愛的女孩子說出來的話嗎……大腦還沒有來得及整理突如其來的消息，另一個情況又刺激著她的神經……

　　大雨中，安安的人影消失了，連同著她的氣息一起消失了……

　　歐陽落依的瞳孔猛地一收縮。消失了嗎……是「隱跡」……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是和小弦一起阻止Pluto奪刀那次……記得她曾經問過乃姬那是什麼招數，乃姬這麼回答她的。

　　「Pluto裡幾乎每個人都會的招數，或者說只有Pluto的人才會的招數。把整個人隱入黑暗中，包括氣息。名字叫做『隱跡』……」

　　Pluto嗎……安安是Pluto的人嗎……怎麼會這樣……當時在展覽館裡碰到的那個會「隱跡」的女孩子原來就是……安安……只是命運讓她們沒有看到對方的面容嗎……

　　那麼說來……安安是敵人。她站在原地屏息感覺著周圍的環境。

　　雨滴入水塘，泛起陣陣漣漪。葉被風吹起，落入泥土。既是瞬息萬變，亦是一成不變。

　　當初能看破「隱跡」，現在還是一樣！她猛地抬起右腳向左側踢去。畫面瞬間靜止，只見安安一手格擋抵住落依的腳，另一隻手瞬間向前一揮。

　　三根泛著銀光的針順勢飛出，雖然她盡可能地避開了要害，但其中一根銀針還是避無可避地插進了她的左臂。

　　和小弦一樣的具現化能力嗎……

　　她站在原地低著頭緩緩啟唇說道：「安安……接近逆月，喜歡逆月，跟著逆月都是因為……要利用逆月……對嗎？」她這麼說著，語氣是滿滿的冰冷。

　　安安沒有回答只是開始下一輪的攻擊。歐陽落依一邊躲閃一邊吼道：「回答我！」逆月那麼喜歡的安安，大家那麼喜歡的安安，怎麼會是這樣的……怎麼會是……敵人呢……

　　不知什麼時候，她的身邊開始騰起銀色的光芒。如此熟悉，嫺熟得仿佛已成本能一般，她右手從看不見的某個地方拔出一把銀色的刀，一把靜謐的刀，閃動著鬼魅的靈幻之光，美麗、淒清，帶著點危險的吸引力。

　　「『情祭』……」安安看著她手中泛著銀光的刀喃喃地說道。「你……一定要死。」她突然更加堅定地說著。

　　手中早已蓄勢待發的銀針向歐陽落依射去。落依冷冷地看著前方，右手中的刀由下至下虛空一揮，銀針接觸到「情祭」周圍的空間扭曲，便如蒸發了一般消失了蹤跡。

　　「你，沒有勝算了……」她向前踏出一步。

　　安安大大地睜著眼睛，脖子上傳來了危險的氣息。她確定她絕對沒有眨眼，那麼她是怎麼來到她身邊的……？

　　歐陽落依的刀抵著安安的脖子，質問道：「說，逆月在哪裡？Pluto的人有什麼目的？」

　　「對不起……」安安低低地說著。充滿稚氣的臉上充滿了內疚。歐陽落依皺了皺眉頭，看著她的表情很不是滋味。就在她失神的一瞬間，安安的手上瞬間出現了幾根銀針對準她的心臟部位。耳邊響起安安的聲音：「對不起……還是要你死……」

　　「安安……」歐陽落依瞪大了眼睛看著安安。為什麼……她閉起了眼睛，雨水狠狠砸在她的臉上，冰涼而無情，每一滴都痛徹心扉……

　　很久很久，如同幾個世紀的輪回……她睜開了雙眸，那對應該閃爍著陽光的雙眸此刻只剩下陰霾。她低頭看著安安靜止在半空中的手，銀針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混雜著雨水的……血……

　　顧不得多想，落依迅速向後連退幾步。

　　遠處一個身影由遠到近，從雨簾中走了過來。平靜的雙眸仿佛呼應漫天的大雨一般，散發著瑩瑩的光芒，暗潮洶湧……之所以是暗潮，因為不會被輕易看穿。

　　「小弦……」落依看著舉著槍對著安安的小弦喃喃叫道。如果不是小弦她現在會怎麼樣？死嗎……可是，小弦為什麼會在這裡？

　　安安捂住剛才被小弦打穿的右手，本能地後退了幾步。「你會殺我嗎？」她看著他的眼睛問道。很想知道除了平靜，那雙眸子裡還隱藏了什麼……

　　小弦停下腳下的步子，絲毫沒有動容地扣下扳機，一道光迅速從槍口射出，伴隨著他淡淡的聲音：「會……」

　　子彈帶過的殘影消失在暴雨之中，「唰」的一聲從安安的耳邊擦過，從她的發上帶起幾滴水珠，墜落……

　　安安似乎早料到會這樣一般站在原地，沒有一絲驚恐，「沒打中呢……」她把視線從小弦身上移向歐陽落依。

　　兩個人四目相接，安安突然笑了，總覺得是很淒美、很勉強的笑容呢……她聽到她這麼說著「既然我不能殺掉你，那就拜託你把prince殿下救出來……」

　　欸？什麼意思……落依和小弦同時一愣。

　　安安的目光投向遠方，看著某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幽幽開口說道：「接近逆月，喜歡逆月，跟著逆月都是因為……命運……」

　　我的prince殿下，安安會全心全意愛你一生一世的，你嫁給我吧。

　　如果是prince殿下不喜歡的人，安安隨時都可以把他們都殺掉哦。

　　她記得曾經這麼說過，她是認真的。她真的可以為逆月殺掉任何人。但是Pluto對她來說是「家」一樣的存在……背叛「家」的感受……

　　安安的手中飄落下一張白色的東西，霎那間被雨水淋濕……她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漫天的大雨裡，這次是真的消失了，沒有一點氣息地離開了……

　　小依和小弦對視一眼，跑向那張白色的東西。她蹲下身子把它撿起來，那張小小的布料上整整齊齊地畫著類似於地圖的圖畫。

　　「某種建築的內部……」小弦看著上面的東西說道。

　　「總之一定是和逆月有關的線索。或許安安還是在我們這邊的……」歐陽落依捏著手中的布料看著安安消失的地方說道。一切都是……命運嗎……

　　小弦站起身來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就算是這樣……她也出局了……」

　　出局了？什麼意思……歐陽落依跟上小弦的腳步，與他並排向前走著。小弦在思考什麼，她想不到，也猜不到。天知道那個對常識幾乎一無所知卻對她不會靜下來多看一頁的書那麼有興趣的大腦裡究竟裝了些什麼……他現在一定想到什麼了，因為對救出逆月沒有什麼幫助所以就不說出來了吧……其實她也不是那麼不瞭解小弦嘛……這樣平靜無波的小弦，這樣缺乏常識的小弦，這樣會默默守護她的小弦……或許比她想像中要瞭解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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