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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已經產生幻覺了嗎……原來最先失去功能的是耳朵呢。轟鳴聲接近了，好真實的聲音。她睜開眼睛，那好像是一種叫做直升機的東西…… 　　直升機？接著喪失功能的是眼睛。果然呢，臨死前會看到幻覺……原來還以為都是騙小孩的呢…… 　　「放梯子！」直升機上隱約傳來了一個聲音。 　　看來我離死期不遠了，竟然聽到逆月的聲音了……一條長長的軟梯放了下來，一個人影一手吊在軟梯上，一手做成半個小喇叭的樣子叫道：「野獸！你死掉了沒有啊？！」 　　怎麼連那討厭的稱呼都一樣？該死的幻覺，我臨死前都在想些什麼呀……她重新閉上了眼睛……難不成不是幻覺？她猛地又睜開眼睛，看著空蕩蕩的天空……果然還是幻覺呢…… 　　其實，在不遠處—— 　　「羽！你到底會不會開直升機？！」淩逆月拍著滿身的雪吼道。 　　「不會……」淡淡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淩逆月氣結，飛得好好的竟然一下子掉了下來，硬生生地把他浸在雪裡，還吃了好幾口積雪，結果在他準備離開軟梯還沒鬆手的時候，直升機居然又直直地飛了起來…… 　　重新回到高空的淩逆月再次進入狀態，叫道，「小依！歐陽落依！」 　　歐陽落依皺了皺眉頭，為什麼她臨死前滿腦子都是淩逆月的聲音，她好不容易才準備好平靜地接受死亡……睜開眼睛，她驚訝了…… 　　原來奇跡真的存在……原來天真的是藍的…… 　　她雙手撐著地面緩緩坐起。 　　淩逆月的手伸向歐陽落依，抓住了！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得很好看。 　　她的手握住了他的。那一刻，她在他的眼裡看到了陽光，在他那湛藍湛藍的眼睛裡看到了陽光…… 　　那一刻，她安心地閉上了雙眼。 　　天空其實一直都是藍的呢……她好像有點相信了…… 　　**************** 　　淩逆月和小弦跑出滑雪場，順著來的路一直往下，在那條分叉口，跑向另一條路。 　　很快，一幢碩大的別墅出現在眼前，顧不得多想，淩逆月一個虛劈，大門瞬間被劈成兩半「哐啷」倒下。進自己家還要把門給劈了……淩逆月心裡犯著嘀咕。由於這幢別墅很久就空了下來，裡面壓根沒有住人，所以只有這樣了…… 　　憑藉著依稀的記憶，淩逆月和小弦來到一個機械室。他走到主控台前批劈啪啪地按著按鈕。 　　小弦站在一邊大惑不解地說道：「月知道怎麼按嗎……」 　　逆月點了點頭，說道：「嗯，記得小時候偷偷溜進來玩過。」話畢，另一邊的門被打開了。「走。」 　　穿過那扇門，一個碩大的直升機出現在兩人眼前。 　　「會開嗎？」淩逆月問道。 　　「不會。」小弦平靜地說道。 　　「我也不會。」 　　…… 　　「月……你真的不會開嗎……」小弦看著身邊的淩逆月問道。 　　「嗯……這是第一次。」淩逆月看著前方回答著。 　　沒有繼續說話，小弦拿出一本書開始看起來。 　　救援人員有顧及，他們可沒那麼多……一輛直升機晃晃悠悠地沖進暴風雪中，坐在裡面的是兩個從來沒有駕駛過飛機的少年…… 　　兩人在白雪皚皚的雪山上方轉悠，大風刮得直升機搖搖欲墜…… 　　「那裡……」小弦突然指著一個地方叫道。淩逆月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兩個人影倒在雪地上。他的心猛地被抽緊了…… 　　「羽，你來駕駛，我下去。」淩逆月解下身上七繞八繞的保險帶說道。 　　「嗯。」小弦淡淡地回答道。（這兩個人到底是不是人類……） 　　「羽，去醫院。」淩逆月把兩人抱上直升機後說。 　　「在哪裡？」小弦偏頭問。 　　「不就是在……」突然意識到什麼，淩逆月反問道：「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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