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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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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個坑並不怎麼深，但是卻也不淺，是一個空心的雪洞，離兩個人所在的位置只隔了一層薄薄的雪，她一用力，自然就塌陷了。 她雙手扶著地面，支撐住身體。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右手微微顫動起來，她驚訝地低下頭，移開那只手，底上有什麼東西露出了一個尖尖的小角。 她把周圍的雪抹開，一顆透明的不規則水晶出現在她的眼前。她托起那顆似曾相識的水晶石，手掌上傳來了熟悉的感覺。她不自覺地摸了摸左耳上的耳夾，兩隻手上的感覺……一樣的呢…… 她手中的水晶石輕微顫動著，而她耳朵上的銀色耳夾仿佛呼應一般發出銀色的光芒。 「鎖翼學長，這個是……」莫非…… 「是啊。」他伸出右手，手腕上出現了一個藍色半透明的環，好像嵌進皮膚裡面似的。上面浮現出精緻複雜卻毫不淩亂的凸起花紋，「這就是加入學生會時一定要戴上的東西，兩顆類似的水晶相遇時會有強烈的感應，並且產生強大的磁場。」 「那麼，雪崩和暴風雪都是因為這個水晶發出的感應？」 「看來是的……這個坑洞可能也是因為它感應到我們的到來故意震出來的呢……這種類似於水晶的東西十分珍貴，不僅在於它稀少也在於它形成的地點不會……不會固定……呼……」 歐陽落依把它放入口袋，說：「那現在我們把它收起來，外面的雪崩和暴風雪都會停了吧……」她沒有察覺到鎖翼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 「……不會……它的能量還會持續一段時間……」說完，只聽「砰」的一聲，鎖翼倒在了雪地上…… 「鎖翼學長！」歐陽落依移了移身體，把鎖翼的頭擱在自己的腿上。 紅色，又是觸目驚心的紅色。她恨不得自己變成色盲…… 鎖翼的腿在掉下來的時候，被尖銳的冰塊劃開了一道大口子，血正不停地往外冒，染紅了雪白雪白的地面…… 該死的……虧她還以為滑雪褲刀槍不入呢……看著血不斷地往外流，她有些慌了，這樣的流血量，不會是傷到動脈了吧…… 找不到可以包紮的東西，她就脫下自己的衣服；找不到可以使用的工具，她就用手去挖，手已經凍得沒有感覺，身體也漸漸沒了知覺，但是她沒有停下，手臂機械地運動著……她用血跡斑斑的手不停地挖，然後一點一點向上，拖著鎖翼一點一點向上…… 絕望和無力、饑餓和寒冷……她不知道前面的路還有多遠，她不知道這樣拼盡全力能不能換來生機，她只有相信著，相信著…… 她一邊努力挖，一邊回憶著……回憶逆月、小弦、會長還有鎖翼學長，大家一起笑、一起鬧、一起走過的風雨、一起玩過的日子…… 如果不這樣用力回想，她真的很怕她會堅持不下去。 她……不想離開大家……好不容易不再是一個人了……好不容易能遇到大家……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的…… 還以為抓住了就永遠不會失去…… 她終於摔倒，連喘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 乃姬失神地坐在咖啡廳裡，愣愣地看著電腦螢幕。剛剛傳來的消息，沒有人死，也沒有人失蹤，雪崩時因逃跑而受傷的人也都被救了回來，除了…… 「抱歉，那裡的雪崩和暴風雪還在繼續，救援人員根本無法靠近……」 「抱歉，這裡比較偏遠，直升機到達的話可能還要半個小時。況且，這樣的暴風雪直升機也沒辦法飛行，很容易發生事故……」 乃姬狠狠敲了一下桌面。抱歉抱歉！抱歉有什麼用！！可惡！還以為不會嚴重到這種程度的…… 兩個天使創造的奇跡 歐陽落依用毫無知覺的手支撐起身體，目光堅定地看著頭頂上的雪。 ……放棄這種事情……誰要做…… 她用傷痕累累的手把鎖翼的身體往上拽了拽，又轉而繼續挖。 呐，說過要我相信你的。可是，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去相信……所以，絕對不要那麼容易就斷氣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雪變得越來越硬。她也更加的精疲力竭，眼中看到的一切已經模糊，她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不知過了多久，恐怕一個世紀已經過去了吧……歐陽落依遲緩地伸出手，用力一挖，「嘩啦」一下，上面的雪紛紛落了下來。一陣陣冰冷的風鑽進歐陽落依單薄的衣服，她已經感覺不到寒冷，或許是感覺器官都凍得休眠了吧。她這麼想著，蒼白的臉上無力地泛出一個笑容。終於到了外面了呢…… 她的瞳仁灰濛濛的，那是血液無法正常流通迴圈造成的生理現象。她拖著鎖翼拼命往上爬向那個小小的洞。 歐陽落依一手伸出洞外，按住地面用力往上。廢了好大的勁，歐陽落依終於將鎖翼拉了出來…… 她跪坐在雪地上，放眼望去是一片無際的白色。空中不斷飛舞而下的雪花落在她的頭髮上、衣服上……她或許早就知道的，又或許她只是給自己一個希望。 雪的外面還是雪，同樣白色的世界，像牢籠一樣…… 歐陽落依仰躺在地面上看著灰灰的天空。哪個傢伙跟我說天空其實一直都是藍的……騙人……她緩緩閉上眼睛，感受著自己毫無溫度的身體。這樣就要死掉了嗎……？ 「轟轟轟……」頭頂上傳來了某種大型機械特有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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