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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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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話說到了韓九月的心裡,她想起自己渴望婚姻的念頭,可能無論怎樣解釋,何漫山都不能徹底明白,不免有點兒喪氣。走出影院,她還悶悶不樂。 何漫山給她買了個草莓味的蛋筒霜淇淋,問她:「阿九,你怎麼了?」 韓九月不想吵架,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不做聲。大口大口嚼著蛋筒,抬頭看星星。想起電影裡,中年的小柔在飛機上,看到那些多年前的照片,那些天空,那些他思念她的日子。曾經是那樣珍惜過,那樣被珍惜過,可是又怎麼樣,到頭來,還是逃不過錯失。 何漫山問:「阿九,你怎麼了,你說話啊!」他搖著她的肩膀,著急了。 韓九月繼續沉默。她怕自己不小心問了出來:「你會像浩君那樣,娶了別人嗎?」她不想再惹起爭端。又覺得自己窩囊,向來是瀟灑的女生,怎麼碰到他了,就這樣小心翼翼、患得患失?她有些懊惱。 何漫山說:「阿九,你到底是什麼了?」又自言自語,「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板著個臉?女生真麻煩。」 韓九月還不答話。她看著他,突然覺得他好陌生。 何漫山只好使出渾身解數,講笑話,扮鬼臉,唱歌,韓九月還不理他。這英俊少年被女生寵壞了,帶著情緒道:「你呀!」 韓九月被他一埋怨,火氣上來了:「我、我怎麼了?」 何漫山說:「讓你說話又不說,你呀,一點不如我兄弟爽氣。」 韓九月知道他說的是陳苔蘚,心裡更不舒服:「我就是小女人,就喜歡生悶氣,怎麼了?」隨手把何漫山一推。 女人再怎麼成熟,不講理起來都跟幼稚園的孩子沒有區別。 何漫山不滿她的態度,也不高興了,氣呼呼地扔下一句話:「由得你!」掉頭就走。 韓九月愣在那兒。她自己也不知為什麼,開開心心地出來,怎麼就鬧成這樣了?注視著何漫山的背影,她好委屈:女孩子家都是有些小脾氣的,你怎麼就不能體諒? 夜風冰涼。古舊的房子,煙灰色的街道,幾棵樹在夜色裡只看得見輪廓,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音。她呆呆地坐在看臺上,抖抖索索地摸出煙,點燃,卻發現自己連抽煙的力氣都沒有了。 就這樣坐了很久,她扶著牆壁,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回寢室。還不到十一點,宿舍樓還沒有熄燈,林蓼藍對著鏡子拍爽膚水,劉蓮站在寢室中央跳健身操,陳苔蘚坐在床上幹吃速食麵,嚼得咯吱響,和隔壁寢室過來串門的兩個女生大談麻將經。她的牌技越發的利索了,得一外號為「陳五根」,很明顯地說明她擅長和五條,牌友們由此多了個經驗,跟她玩牌時一定把五條早早跑出去或在牌局後期捂得嚴嚴實實的。 她還有一手絕活,能摸得出牌。笑嘻嘻摸到一張牌,得意洋洋地說:「二萬!自摸!」一亮牌,果然是。 說得那兩個女生興致大起,嚷著要她試試,其中一個手腳麻利的,立刻回寢室拿了幾張麻將牌過來了。 林蓼藍哈哈笑:「原來你們也私藏了牌啊!」 「那是那是,不過,學校查得嚴,沒什麼機會玩。」其中一個女生撇撇嘴,「聽說學生會的那些人,整天晃來晃去,聽到碰牌聲就沖上來,沒意思透了。那江淮真可惡!」 林蓼藍就看看劉蓮,劉蓮面無表情。 另一個女生說:「快表演嘛,快點快點。」把幾張牌反鋪在床上,招呼陳苔蘚,「來,表演,表演。」 陳苔蘚吃完了速食麵,站起來拍拍手,抖抖身上的碎屑,笑道:「叫表演就表演,像個動物,我不喜歡。」 這本是一句無心之語,韓九月偏是有心人,立馬聯想到自己,大聲道:「你說誰呢?」 陳苔蘚一愣。 那兩個女生一看,苗頭不對,趕緊道:「陳苔蘚,我們回去啦。」 陳苔蘚說:「好啊,下次我打牌時,你們自己看。」 待那兩人出去,陳苔蘚去關門,韓九月堵在她面前:「你給我說清楚,你剛在指桑駡槐說誰呢?誰表演,誰像個動物?」她的語氣硬邦邦的,把林蓼藍和劉蓮都嚇了一跳。 陳苔蘚可不怕,瞥了她一眼:「莫名其妙。」抓起被子,抖了抖,就要往床上鑽。 韓九月一把拉住她:「你今天不說清楚,別想睡覺!」 陳苔蘚心知她和何漫山吵架了,才遷怒到自己,也不吭聲,嘩啦一聲拉上床簾,準備睡覺。 韓九月把手伸到她面前,擋住。陳苔蘚用手一撇,轉過身。韓九月說:「你信不信我會打你?」 林蓼藍和劉蓮趕緊過來勸架。 陳苔蘚推開想拉開她的劉蓮,雙手抱在胸前,把臉湊近,挑釁道:「那你打啊。」 韓九月揚起手。陳苔蘚睜大眼睛望著她,她剛洗了頭髮,還沒幹,被揉得亂七八糟的,她總說亂亂的才幹得快,也不知道是什麼邏輯。此刻她的頭髮憤怒地豎著,再配合她齜牙咧嘴的表情,就像《七龍珠》裡的孫悟空一樣,十分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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