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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過了許久,心音慢慢地把那份文件撕成碎片,無聲無息地丟掉。

  心音並不需要這樣的證明。那個小孩究竟是誰的骨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大旗終究還是和那個名叫詩宜的女孩子鬼混過。

  但凡心音有骨氣一點、勇敢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她必然已經帶著小旗離開大旗了。

  但她從來不勇敢,也從來沒有太多骨氣。她是苟且慣了的人,從來不敢輕易放棄已經到手的東西。

  「心音,那個……」大旗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猶豫不前的他看起來有點可笑,像踩在鋼絲上的獅子,雄風盡失。

  「我看過了。」心音冷冷說了一句,繼續清理桌面。

  沒有預想中的眼淚、和解、擁抱,大旗心裡一陣失落,然後是怒,大怒,「林心音!」大旗跳起來。

  心音嚇了一跳,她與大旗相戀、生子、結婚,因為相處時間太少,大旗又始終在幹對不起她的事情,所以心音從來沒有面對過大旗的怒氣。她習慣了他總是一副討好贖罪的模樣。

  「我都跪下來討好你了,你還要怎麼樣!」大旗喊。

  心音上下打量站得筆直的大旗,她好氣又好笑,「我一直以為跪下來討好你的那個人是我呢。」心音半開玩笑半認真。如果不是她的委曲求全,她和大旗之間八百年前就玩完了。

  「你!」大旗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抽動,他就知道他不擅長吵架,心音為啥不是個男人呢,這樣他就能和她武力解決這個問題,「你們女人都是一樣的。」大旗嚷完最後一句十分沒有殺傷力的話,甩頭就走。

  心音聽見大門砰然被關上的聲響,還有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心音以為,大旗是絕塵而去,不再回頭。

  心音頹然低下頭,他到底還是不在乎她的,小小的一場爭執就能令他揚長而去。

  「明明一直都是我跪下來討好你,明明就是,一直就是。」心音喃喃自語。

  心音以為,大旗這次離去不知哪年才能回頭,但當晚她被樓下的乒乓亂響聲驚動,心音赤著腳跳下床,擰開臥室房門,準備朝小旗的房間飛奔,一個巨大的黑影攔腰撞向心音,心音尖叫。

  「心音。」是含混、沙啞的嗓音。

  刺鼻的酒氣令心音別開臉,心音驚魂剛定,她聽得出這是大旗的聲音,心音靠著牆壁穩住身形,大旗這次是名副其實地跪在她身前,他的頭顱低垂著,頭頂輕輕抵著心音的腹部。

  「大旗?」心音想推開他。她又記起他們初遇的那次,他半跪在她面前,她心想,這個傢伙的姿態多麼像求婚。憶及往事,心音有點意亂情迷,「我幫你放洗澡水,還有阿司匹林在……」

  「心音!」大旗突然雙手摟住心音的腰肢。

  「什麼?」心音越來越驚。她還不準備和他發生親密關係。

  「你答應我,你不要離開我。」

  「什麼?」大旗聲音很響,但心音還是認為自己聽錯了。

  「你打算過離開我的,對不對?」大旗突然將臉貼近心音的小腹,心音感覺到一片灼熱透過睡衣布料直刺她的皮膚,然後一股清涼的濕意一點點潤透衣料,粘上了肌膚,心音聽到大旗含混的嗚咽聲。

  「你打算離開我?對不對?對不對?」

  「不是的。」心音身不由己地辯白。

  「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我答應你。」心音結結巴巴地說。

  大旗又咕噥了幾句,心音聽不清楚,她伸手推推他,大旗竟然整個人朝側面倒下去。他蜷縮在地板上,像個走了太多路的流浪漢一樣,呼呼大睡。

  心音不曉得那晚大旗究竟喝了多少酒,心音也不曉得大旗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酒後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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