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星知道(11)_張文

十一

　　小星獎勵澄生，親親他的臉，馬上回去告訴莫莫。從此上午上大課的時候，兩個人便在課間趕場一般搶在爍華班級下課之前趕到收發室，去看他們班的信箱。後來弄清楚了規律，知道他一周大概會有三封信，有時還要多，都來自同一個位址。信封上的字剛勁有力，與爍華的同出一體。不會是女生吧？小星想。

　　猜測不久便被證實了。有次小星和莫莫透過信封看到一張照片，依稀看得出那是個女孩子。兩個人對視一下，小星馬上把信裝進口袋，拉了莫莫的手若無其事地走出去。

　　第一次私自扣住別人的信，兩個人坐在在餐廳裡，食不甘味，心情忐忑，好像口袋裡的秘密人盡皆知。澄生下了課，在餐廳找到小星。小星猶豫了一下：要不要說出來？莫莫在桌下猛踩小星的腳，她只好忍住不說。兩人趕緊吃完，解脫一般回了宿舍。

　　美拉和應然已經在午睡。小星拉著莫莫來到樓頂，躲在別人晾著的床單後面。小星手顫抖著，從口袋裡拿出那封信。兩個人映著太陽，仔細分辨照片上女孩子的樣子，輪流舉著信，不斷變換著角度看，可是信封實在太厚，看了將近一個小時，還是不得要領。

　　這時有女生上來收床單，小星和莫莫精力太集中了，沒有聽見。直到身邊的床單嘩地一聲被撤走，兩人才嚇了一跳。女生顯然也被躲在床單後面的兩個人嚇住了，舉著床單愣在那裡。莫莫連忙道歉，在女生詫異的眼神中拉著小星下了樓。

　　那封信成了兩人的負擔，藏在哪裡都不放心，又不甘心就這樣還回去，只好帶在身上。拉著的手，手心裡滿滿的都是汗。

　　最後還是得請教可樂。小星打電話給他，欲言又止，支吾了許久才吞吞吐吐地說：「我有封信要寄，可是忘了把信放進去就把信封貼上了，現在要撕開，又不想撕壞，怎麼辦啊？」

　　「把信貼在背面好了，反正一樣能收到。」可樂開著玩笑。

　　小星有些著急：「就知道問你沒用。」

　　「別急，」可樂柔聲說，「你把信的封口對準暖瓶的瓶口，用熱氣蒸一會兒就能打開了。」

　　「謝謝，謝謝。」小星的聲音幾乎是歡欣雀躍的，馬上便掛了電話。

　　下午乾脆曠課。按著可樂教的方法，果然打開了信。兩個人互相望著，誰都沒有勇氣去碰裡面的東西。小星說：「說好啊，只看照片。」

　　莫莫點頭同意，補充道：「只看一眼。」

　　很鄭重地把照片倒在床上，不敢用手拿，生怕留下太明顯的痕跡。趴在床邊看那張一寸照片上女孩的臉。這次終於看清楚了，那女孩衣著淡雅，妝容精緻，綁著兩個麻花辮子，甜甜地笑著。

　　真的就只看了一眼，趕緊把照片按原樣放回去，手忙腳亂地封上口。剛才在暖瓶上蒸的時間有些長，信封微微發皺。莫莫擔心地問小星：「看得出來嗎？看得出來打開過嗎？」

　　小星端詳著：「應該不會吧，他也沒見過打開之前的樣子嘛。」

　　抬起頭來，發現彼此滿頭大汗，兩個人狼狽地笑了起來。

　　趁沒下課，偷偷把信放了回去。然後躲在一邊等爍華來拿信。等了很久，才見爍華走進去，出來時手上果然拿著那封信，面無表情地走遠。莫莫悄悄問：「那麼，應該算是沒發現吧。」

　　小星說：「當然。出來吧，都要被蚊子吃掉了。」

　　兩個人從路邊的草叢裡出來，回宿舍去，一路撓著被蚊子叮起的包。小星想著照片中那個女孩的樣子，突然微微一笑，計上心來。

　　小星讓可樂幫忙借了一間教室，準備辦一次聚會，竟然沒有什麼主題，什麼都不為。好在美拉和應然都是愛熱鬧的人，於是一下便忙了起來。

　　小星又格外上心。她買了許多粉色氣球和彩帶，把教室裝飾得浪漫異常。桌椅都挪到一邊，空出中間準備跳舞。還早早交代好美拉給莫莫化妝，詳細要求好怎樣怎樣。

　　早早說明是小範圍，只限本宿舍的人自帶舞伴參加。澄生是要來的，美拉自然也不缺男伴。應然沒有男朋友，但也答應帶一位男同學來湊數。還有可樂與丸子。本來不想讓他們參加，但教室是可樂找的，音響是可樂借的，根本瞞不過他，只好犧牲一下。還囑咐可樂，讓他與丸子低調一點。「別壞了我的大事。」小星這麼說。可樂再問，小星卻什麼都不肯透露了。

　　接下來小星便去邀請爍華。意料之中，她一說爍華便拒絕了：「不行呀，戲劇社還要排練呢，這幾天正緊。」

　　「你是不是喜歡那個——」小星想一下，忘了那社長的名字，便隨便說，「你是不是喜歡戲劇社那個神經病女人呀？」

　　「別亂說，人家快要畢業了，已經不怎麼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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