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變成回憶(16)_無辣不歡

十六

　　就算是一票哥哥們對她保護得再好，在這個時候誰也救不了她。等再看到顧穎鹿一頭汗地跑回來，周雪靈對她簡直是見到觀音大士一樣。

　　在顧穎鹿的沉著應對下，周雪靈總算漸漸止住了慌亂和委屈般的哽咽。諸項事宜交代完畢，顧穎鹿拍拍周雪靈的肩，故作嚴肅地抿嘴點頭：「嗯，恭喜你，從現在起，你也正式升級為可以流血一周還不死的高等生物了……阿嚏！」

　　事情的結果就是這樣，周雪靈安然度過突發而至的七天人生初潮，顧穎鹿在冷熱交替中導致重感冒一周。從此以後兩人的關係也格外親昵起來，隨著她們一起順利升入本校高中部，關係更是空前親密。周雪靈總是一下課就膩到顧穎鹿身邊，唧唧喳喳地拉著她講東講西，最多的就是關於那群打七八歲上就認下的幹哥哥們的趣事。

　　只是兩人的話題從那時起就不知怎麼形成的一個奇怪默契，那就是從來不提各自的父母。

　　顧穎鹿第一次去周雪靈家已是她們剛上高中的時候。那段時間，周雪靈的父母似乎都不在她身邊，她幾乎一天到晚地跟顧穎鹿廝混在一起。那時顧穎鹿正對Beyond迷得一塌糊塗，週末又被周雪靈拖出來一起逛街時，路過一家音像店，裡面正在播放Beyond的MTV，顧穎鹿頓時花癡得挪不動步子。

　　周雪靈見狀，很鬱悶地說：「你怎麼跟我哥哥一個品味？難道這個就叫做代溝……」

　　顧穎鹿挖了她一眼，「別把你自己說得跟蘿莉似的，咱們是花季中的同班同學好不好。」

　　周雪靈搖頭，「禦姐，你就正視吧，據說現在兩年一代溝，咱們之間不說是馬里亞納海溝，起碼也是個壕溝。」

　　看顧穎鹿已經幾乎暴走，周雪靈這才很哈啦地說：「這麼醜的一堆老男人有什麼好看的啊？要不去我家看流川楓吧？」

　　「禦姐對眼裡只有球狀物的小攻沒興趣。」

　　「我哥哥收錄有Beyond全套現場演唱會高清大碟……」

　　顧穎鹿立即言簡意賅，「走。」

　　周雪靈兩眼望天地打電話叫家裡的司機來接了她們，剛到門口就瞥見院子外停著的車，直嘟囔：「衰！我那幫幹哥哥們也在，不知道視聽室有沒有被他們占掉。」

　　她一邊說著，一邊腳下不停地拉著顧穎鹿直奔位於地下一層的視聽室而去，推開門頓時大喜過望，安頓了顧穎鹿，說：「我去跟他們打聲招呼，別一會兒又過來跟咱們搶。」

　　顧穎鹿點頭應著，其實直到來時看到前來接她們的專車，她才隱約看出周雪靈的家世。顧穎鹿並不是喜歡妄自菲薄的性格，對此也未見得會抱有多少的驚異。在她們那所太過著名的高中裡，生源本來也就多的是非富即貴、藏龍臥虎之輩。視聽室的密閉做得很好，顧穎鹿一個人待得有點悶，就沿著原路回到院子裡。地上鋪著碎石子路，除了一叢叢軍營裡常見的美人蕉，並沒有太多綠色植物。看得出此間主人對侍花弄草的興趣不大，只是在主樓西側廊前有一處錦鯉池。

　　顧穎鹿正側坐著低頭看一頭頭肥碩的游魚，一個帶著火星的抛物線就在這時準確地落到了她散在池沿邊的裙子上。她慌忙抖落了，再看，竟是一支剛才點燃的紙煙。一抬頭，聽到二樓退層的露臺上有隱約的說話聲。

　　看著裙子上已被瞬間灼出的一個煙洞，顧穎鹿撿起煙蒂噔噔地就沖上了露臺。兩個看模樣還在讀大學的帥氣男生同時回頭看向她，顧穎鹿顧忌著做客的身份，壓著火，把手裡的煙蒂一舉，「麻煩兩位，失物招領了！」

　　其中一個男生聞言先是一怔，接著指著另外一個樂道：「哈哈！嶽少楠，我說你怎麼看見我就忽然躲躲閃閃的，感情是貓這兒偷腥來了！成類，別說我沒給過讓我戒色的機會啊！」

　　另一個臉上紅紅白白的一片，仍在嘴硬，「魏東遙！你哪只眼睛看見我破戒了？」

　　顧穎鹿已經聽明白了，兩步跨過來。嶽少楠一扭頭，冷不丁險些撞上她突然湊到自己跟前的鼻子，嚇了一跳，慌忙跳出一步，不明就裡地直問著：「你你你，要幹嗎！」

　　看她鼻子在空氣裡作勢聳動了幾下，說：「還用眼睛看？你身上就有個燒烤味。」

　　魏東遙已經樂瘋了，配合地說：「對對對，燒烤味兒其實挺香的。」

　　顧穎鹿冷笑，「不過這位岳兄弟好像是被烤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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