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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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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水師的怪奇邂逅(下) 文/白少邪 程如是接過老僕遞來的香火,走到排頭的兩座棺木前深深鞠了一躬。 莫知章站在家屬席內向她回禮:「稍後我將公布穀先生的遺囑,還請程小姐留步。」 仿佛是刻意強調的遺囑二字,頓時讓四周一陣紛紛嚷嚷,天水和輝夜悄然回歸人群,聽到這句話也站在了原地。 「為什麼東西會在他手裡?」輝夜壓低聲音道。 「也許是副本。」天水說。將遺囑檔放在律師手中才是常理的做法,至於櫃子裡的事從頭到尾都只是輝夜從莫知章那裡偷聽到的,他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信度還是個未知。 虛偽的儀式剛剛結束,聚集在院子裡的人已經收起了悲容,盯著莫知章公事包的臉上紛紛呈現出一幅緊張與貪婪。方才的莊嚴氣氛猶如惱人的煙霧徒然一掃而空,面對著眼前的利益,大家就連對死者最起碼的敷衍與戲也變得不屑。 「那麼,如果沒有人異議的話,現在開始我要宣讀遺囑了。」莫知章心不在焉地往四周看了幾眼,沒有反對的聲音,他翻開資料夾,神色頹然地念道:「本人僅代表谷育儂先生的意願宣佈,即日起,將谷先生所擁有的穀門旗下全部財產,包括個人私有存款、股票和不動產,全數動捐獻給由谷育儂先生與程如是小姐共同成立的輝夜慈善基金,程如是小姐將繼續負責基金一切運作,所有手續由本人全程監督。」 出乎意料的結果猶如悶棍打在眾人的頭上,半餉,才有人忿忿不平地高喊:「這是什麼意思,那老東西想讓穀門解散嗎?!」 半個世紀以來叱吒全城的黑道家財,竟然就這樣被穀育儂送作了慈善機構,在場的無論是相關者還是觀望者都同樣驚愕不已。 「我不相信,他憑什麼?!」臉上帶著傷疤的高個男子激動地抓住莫知章的衣服質問。 然而對方卻一動不動地,猶如凝固的白漿一般在半空擱淺,蒸發成薄弱的紙片,任憑男人粗魯的雙手左右晃動,虛浮的腳仿佛找不著地。 「啊!」 終於有人開始察覺到不對勁,迎面對峙的莫知章瞳孔呆滯,蒼白的臉上看不到顏色,只有烏青的唇角緩緩溢出紫色的粘稠液體。隨著一聲淺短的驚呼,那人竟像是被戳破的水球,越來越多的黑血從殘敗的口舌中翻湧而出,順著下顎傾泄到男人胸口。 饒是歷經腥風的黑道骨幹也被這詭異的一幕驚得忘卻了反應,文件嘩嘩地飛落到地面,回過神的男人鬆手倒退了幾步,失去了支撐的莫知章頓時往下倒去。 「讓開!」程如是沖出人群,跑向莫知章的身側探著他的鼻息,然後又用指尖沾了黑血嗅了嗅,才道:「他是被人毒死的。」 輝夜看向天水,她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怎麼會這樣,是誰下的毒?」有人問。 程如是緩緩站起身,將視線轉向角落裡的天水:「是你嗎?」 輝夜怔了怔,眼看著四周投來懷疑的眼神,忽然偽裝成孩童的模樣抱住天水的脖子喊:「不要過來,你們不要傷害姐姐!」 程如是沒有理會他的反抗,而是快步走到了天水的面前:「為什麼不回答?」 天水鬆開輝夜的手,無所地謂笑了笑:「反正在你們的藥師的眼裡,只要是風水師都是罪人,你要怎麼偏見是你的事,但想誣衊我至少也得拿出證據。」 「我會仔細檢驗出你的罪證。」程如是緊擰著眉睫,正要轉身,卻聽天水低聲說道:「等一下,我有點事想單獨跟你聊聊。」 以穀門與警方的惡劣關係,即便在葬禮上發生了這樣的慘劇,也沒有人會去報警。 莫知章的屍體被抬到了安置著穀育儂棺材的祠堂內,曾經生死相隔的主僕此刻倒像是同赴了一場孽緣,先後躺在了這死亡之地。 天水拉開莫知章的袖子,那圈圓環已經不見了蹤影。 「你有什麼想跟我說的?」程如是站在她的背後問。 天水立腳打量著牆上的方閣。 黑道之家最易招惹仇敵,為了保護家族的靈位,穀育儂修建了這座祠堂,將穀氏一門先祖後裔牌位和骨灰都安放在了自家的莊園內。看這房間頗為講究的佈局和擺設,再想到之前在書房看到那些屏風,她更加確定穀育儂是個執著於書面教條的風水學說,亦或說迷信的人,否則他也不會立這樣的遺囑,仿佛是感到自己罪孽深重,所以才想在死後靠家族的錢做善事積英德。「你認為殺死穀育儂和他妻子的兇手是誰?」 程如是聽罷,冷冷地看向站在一旁默不做聲的輝夜。 天水隨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你也在懷疑他。」 輝夜聽了那個『也』字心裡一緊。 「人格分離症,我早該看出來的。」程如是眯起眼睛,緊盯著他的臉問:「你就是藏在他身體裡的,殺死穀育儂的真凶?!」 輝夜渾身一震,竟連偽裝也忘記愕然反應道:「你說我……是兇手?」 「沒錯。」當日在案發的書房裡,只有穀仁希,他的父親和後母三人,穀仁希心智尚未成熟,根本不可能用那樣殘忍的手段犯案,以程如是為他治病多年的經驗,此時也終於不得不相信西醫裡人格分裂的說法。 輝夜茫然地看向天水:「你也認為是我?」 「一半一半。」她撇了撇嘴,「一開始,我也同樣懷疑過穀仁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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