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的泡沫(72)_翡雪

七二

　　「天哪！」顏慕北驚叫道，「哥，你該不會是思春了吧？」

　　「肯定是。」林珍溪篤定地說道，「看他那小樣，就知道他剛剛許了什麼生日願望了。」

　　「說了就不靈了，嘿嘿。」顏南晨奸笑兩聲，「這是不能說的秘密。」

　　「別理他，讓他做夢吧。顏慕北轉過頭對倪小妮感歎道，「小妮，你也太厲害了吧？居然是這裡的老闆娘！據說這裡的老闆可是一個神秘的傢伙，你是怎麼勾搭上他的？」

　　「啊？介森麼？」倪小妮不由回想起第一次遇到歐介森的那晚，不自覺地看了林珍溪一眼。

　　……那晚林珍溪為什麼要帶自己繞遠路從「煙花沼澤」外出入口進去呢，當時我們不是離學校很近麼，為什麼不從學校出入口進入呢？難道真如宋惠美所說，她一直都在害我？可是為什麼呢……

　　倪小妮緊皺眉頭，樣子讓人忍俊不禁，「天哪，想什麼想得臉愁成這樣子了？」龍星一酸溜溜地說道，「問你怎麼勾搭上煙花沼澤的老闆。」

　　「當然是靠美色啦！」林則宇玩笑般說道，眾人立刻跟著笑了起來。

　　「其實我也好奇，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呢？」林珍溪眨著好奇的雙眼看著倪小妮。

　　「這個……」倪小妮剛打算開口，卻被一個人打斷。

　　「大嫂！」榮恩再次沖了進來，連滾帶爬地跑上樓梯，一身血跡地跪倒在倪小妮腿邊，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你怎麼啦？」倪小妮驚慌失措地問道，然後連忙四處張望起來，「介森呢？」

　　「老大……」榮恩說得哽咽，頭猛一揚，臉上竟然是兩行淚水，「好像……不行了。」

　　「你說什麼？」倪小妮連忙問道。

　　榮恩竟嚶嚶泣哭起來，「真的，當時很混亂……泰格來了，我就把大哥叫出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開什麼國際玩笑呢！」林珍溪不由訓斥道，臉上滿是訝意，「你瞎說什麼呀？」

　　「出什麼事了？」龍星一問道，口氣沉著冷靜沒有跟著眾人一起慌亂。

　　倪小妮仰臉，讓眼淚不再留下來，淚水在半空中蓄積，「怎麼回事？」用手撇開兩行淚，倪小妮盯著榮恩也追問道。

　　榮恩愣怔了一會兒，慢慢也鎮定下來，他緩緩說道：「泰格在我們後門鬧事，所以我叫大哥去處理，結果……」

　　倪小妮突然一聲冷笑，臉上卻又多了兩行淚，她並沒留意到去擦，在迪廳裡變幻的燈光中閃爍著光芒。

　　「只有一個泰格，你們那麼多人都是廢物麼？非要叫介森去？」倪小妮快速追問道，眼神逼迫得人膽戰心驚。她內心壓根就不相信，上次泰格三個人都很快被介森打跑，如今一個人的他怎麼可能打敗介森，這太荒唐了。

　　所有人都看著倪小妮，陷入更大的驚愕之中，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倪小妮，變得和原來的她顯然已經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了，如此驚天打擊，眼前男子都哭得哽咽，倪小妮卻不是哭天搶地的，反而鎮定不慌。

　　「泰格他帶了很多人來鬧事，其中一個人有槍……」榮恩說得斷斷續續，但是所有人全部都已經明白。

　　「現在來不及說這些，介森呢？」倪小妮突然咆哮道，聲音透過嘈雜的音樂傳到眾人的耳朵裡，顯得那麼的清晰卻絕望，「你們把他送醫院了麼？」

　　「在外面，兄弟們照顧著……」榮恩低著頭，聲音越說越低，「但是中彈位置靠近心臟……」

　　話音未落，倪小妮立刻箭步般往外走去。

　　眾人愣怔在原處，反應過來也立刻緊追了過去。

　　第九章愛情的名字叫勇敢

　　1

　　「怎麼會這樣呢？你別離開我……」倪小妮抱著歐介森哭得很傷心，歐介森依然笑著看著倪小妮，「我的小妮……是最……勇敢的……」歐介森說得斷斷續續，似乎在用生命的最後一點力氣。

　　「不……」倪小妮拼命搖著頭，「我一點也不勇敢，所以你一定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恐怕……這次我不能……答應你了。」歐介森說道，胸口上的血不斷地往外流，沾到一些在倪小妮的衣服上，又被倪小妮擦眼淚時蹭到了臉上，兩人都在一片血泊之中，倪小妮哭得很傷心。

　　「乖，小妮……不哭了……讓我安心地離開。」歐介森冰涼的手掌貼住倪小妮的臉頰，倪小妮立刻將頭湊到他面前，歐介森用額頭輕輕碰碰倪小妮的頭，這讓倪小妮想到了他們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戴著頭盔坐在他的摩托車上，就是這樣用頭盔碰頭盔玩撞頭的。

　　倪小妮停止哭泣看著歐介森，歐介森朝她眨眨眼，費力地在她耳邊輕輕說道，「要小心……要勇敢……要幸福……」

　　說完緩緩地合上了眼睛，手也失去力氣重重地掉落下來。

　　「介森！！」倪小妮絕望地哭喊著。

　　「救護車來了。」身後人群一男子說道。

　　「你們這幫廢物，給我滾。」倪小妮咆哮著大聲地說。

　　「煙花沼澤」迪廳中一片空無，倪小妮站在中心，一身白裙，腳上也是白色的布鞋，加上慘白的臉色，讓林珍溪看著心疼。

　　「他的遺體……」林珍溪緩緩靠近了倪小妮，她聽說鄭仙靈母女很快就得知了歐介森的死訊，安排了專人在歐介森的屍體旁看管。

　　倪小妮趴在林珍溪的肩上傷心地哭了起來：「鄭仙靈母女說我沒有資格料理他的後事，她們甚至不准我去靈堂弔唁，珍溪，他是介森我是小妮啊，你說我怎麼連送他走的資格都沒有呢？」

　　「她們怎麼能這樣！」林珍溪聽得心揪起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兩個人就這樣緊緊地抱在一起。

　　「這裡……」倪小妮仰頭，站在「煙花沼澤」的迪廳中央環看四周，「這裡是介森一手創建的，我不能讓它也落入她們母女的手裡。」

　　林珍溪迷惑地看著她，「你打算怎麼做？」

　　「不知道。」倪小妮輕歎一口氣，「也許方式並不重要，我只要結果。」

　　晚上「煙花沼澤」照舊在夜暗下來之時點起巨大的霓虹，「煙花沼澤」四個字蠱惑著那些紅男綠女從四方聚集到這裡，倪小妮正是站在著巨大的霓虹燈管之下，她在天臺上讓自己的淚水迎風變幹。

　　歐介森曾經站在這裡俯瞰整個城市，然後告訴這個城市他愛倪小妮。過了很久很久，久得讓她空白的頭腦已經意識到自己身體的麻木僵硬，倪小妮從天臺的水泥臺階跳下來，腿也感覺不到疼痛，身體的水分似乎都變成眼淚流光了，倪小妮覺得虛脫，但卻一陣輕鬆，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幫介森做完。

　　似乎一切照舊，照樣歡歌，照樣買醉，一般的人不會知道，有一個像星星般耀眼的男子，在昨夜時已經隕落了。

　　倪小妮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因此她在坐在沙發的角落裡等待，大家也全部坐在倪小妮身邊，還是昨天的位子，還是歐介森訂下的，二樓靠欄杆的三轉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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