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千山萬水人海中 | 上頁 下頁 |
七二 |
|
他看著她疲弱又溫柔地笑:"不要那麼緊張,發個燒而已,我沒事的。" "在你的燒還沒有退下去之前,我絕對不會掉以輕心。" 事實證明是虛驚一場,鐘國吃過藥睡一覺後,燒很快就退下去了。蘇一打電話給鐘媽媽報喜,她在電話那頭長長籲口氣:"我就說不會有什麼事,讓余醫生白白嚇了一場。" 蘇一也如釋重負:"小汪阿姨,沒事了,我們可以放心了。" 那時候,蘇一和鐘媽媽都不知道。接下來的幾個月,她們還要為鐘國擔更多的心。 3、 2003年的春天,在蘇一的記憶中,沒有任何柳媚花妍的春光美。雖然校園裡照樣是柳正綠桃正紅,但空氣中處處飄蕩著消毒水的味道。因為原本只發生在粵港兩地的那種傳染病,在3月份後,疫情開始向全國擴散。 SARS--傳染性非典型肺炎,在羊年的早春驟然而至。爆發之大,危害之深,前所未有,慘烈如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成都作為中國西部的特大中心城市,人口多、密度大、流動頻繁……疫病輸入的危險性非常大!成都要是一"失守",整個四川都將危矣。市政府高度重視疫情防控,從4月中旬開始,在機場、鐵路、公路等重要關口布下哨卡,給過往車輛消毒,對進出成都人員進行體檢,盡可能切斷非典的傳播和蔓延管道。 政府這樣嚴格緊密的防控措施,讓市民們也紛紛不敢掉以輕心。大街上越來越多的人戴起了口罩,口罩很快脫銷。傳說中有消毒殺菌作用的醋和板藍根也很快成為市面上的緊俏商品。眾口相傳,說市里已經發現了好幾例非典患者,官方消息馬上糾正說只是疑似患者。是或不是沒人弄得清楚,一時間人人自危。 蘇一所在的大學,開始嚴格管束人員出入。沒有系裡批准的外出條,校內學生一律不准離校,而校外人員是一概不許進入。每天早晚量一次體溫,寢室天天消毒,84消毒水的味道蔓延在學校每一個角落。 成都草木皆兵之際,北京已經成為SARS病魔橫肆的重災區。 鐘國在北京呀!蘇一擔心死了。天天給他打電話發短信,一遍又一遍地叮囑他要帶口罩勤洗手多運動,不去或儘量少去人多的場合。 "蘇一,你說的這些話我每天都要聽兩遍。老爸老媽天天打電話來說一遍,然後你再給我說一遍。" "誰讓你人在北京啊!現在疫情最嚴重的地方就是北京了。" "你們別那麼緊張,我會處處小心的。你在成都也要小心啊!我看網上說成都也有疑似病例了。" 那幾天,成都的醫院收治了幾個疑似非典病症的患者。高燒、乾咳、胸悶、肺部有陰影,種種症狀都那麼癒合,醫院如臨大敵。消息通過正式的或非正式的管道四面八方傳播,連蘇一在南充的父母都聽說了,急惶惶地打電話叫她千萬要小心再小心,注意再注意,沒事別出校園到處亂跑。 "我們這裡只是疑似病例,你們北京卻已經有好多確診病例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你自己要多加小心才是真的。" 電話一個個打下來,蘇一都覺得自己像架錄放影機,每次都要把說過無數次的話再重複一遍。可是鐘國卻聽不煩,他從不打斷她,雖然總是在聽完後取笑她像他媽媽一樣囉嗦,最後卻不忘加上一句:"雖然是囉嗦了一點,但是我喜歡。" 蘇一便含笑帶嗔地罵他一句:"小樣兒。" 這是一句北京話,她跟鐘國學來的。她喜歡用這句話來說他,看似叱駡,口吻卻再溫柔不過。恰恰應合著那句俗透了的話--打是親罵是愛。 整個春天,SARS病魔在神州大地肆虐橫行。它如一團烏雲般四處飄蕩,誰也不知道它會在哪個地方醞釀出新的暴風雨。因此非典防控工作成為全國各地的重中之重。 蘇一就是想不明白,肺炎本是很普通的病症,怎麼非典性肺炎卻會變異得如此恐怖?不但傳染性極強,而且被感染的病患者還有7-15%的死亡率。太可怕了!這個莫名奇妙就爆發的病症到底是怎麼來的?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