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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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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 聲 不久後的一天,宛如孩兒臉一般,早上剛下過一場瓢潑大雨,中午又開始陽光明媚。 午後陽光中,某人愜意地躺在花園裡的搖椅上看書,我蹲在一旁,百無聊賴地看螞蟻搬家。自從年事已高的某人受傷以來,我們終於決定不落後於全國人民,從現在做起,天天補鈣。 突然,我想起來一件年代久遠的無頭公案,伸手去推某人,「喂。」 某人充耳不聞,又翻了一頁書,自顧自往下讀。 我想了想,「龍斐陌,可否解釋一下,什麼是權宜?」 「唔?」他淡淡的,似聽非聽般又翻過一頁。 我闔上他的書,不厭其煩地又重複了一遍。 他抬頭瞄了我一眼,微蹙眉,不勝其煩地道:「俞桑筱,可否解釋一下,什麼是離婚?」 我愣了一下,恍然,「你故意引我上鉤!」 他唇角微勾,「彼此彼此。」 我摸摸鼻子不吭聲。好吧,誰叫我自己理虧在先。 他又補上一句:「關牧很聰明。」他點點頭,狀若讚歎,「今年我要給他多加律師費。」 我心胸狹窄,見不得他那種凡事綢繆在心的模樣,哼了一聲,雙手抱起斜睨他,冷冷地道:「是嗎?沒准我真就那麼想呢?」 他將書拋掉,同樣冷冷地道:「俞桑筱,你是想考驗我的耐性?」 幾乎是瞬間,我頭皮吃痛,惱火地大力敲他,「神經病啊你!」 他從來沒有少年時代?呸,我看他最近天天青春期。 我腦海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自己很久沒修指甲了,我立即用力反掐他。他索性撲過來,我們齊齊倒在地上。 正當我們糾纏在一起的時候,我眼角餘光掃到一個最近一直死皮賴臉蹲著不肯走的身影慢慢移近,一個聲音大呼小叫地道:「哥,你說這幅畫掛在哪兒比較好?桑筱畫了很久呢,是她退步了還是我眼睛有問題,我怎麼覺得畫得還是跟我不太像……啊——」那個聲音驚天動地地延續了至少十秒之後,這才亡羊補牢地,連滾帶爬地,「我什麼都沒看見,沒看見,你們繼續,繼續……」隔了很遠,我還聽到他嘮嘮叨叨地,帶點納悶地道,「不過,你們三三兩兩來這麼一下,難道是因為今年春天夏天都到得特別早嗎?」 我一愣,隨即笑噴。三三兩兩?虧他想得出! 真是經不起表揚啊經不起表揚,水準起伏不定,剛誇他沒幾天,就又原形畢露。 我這個老師真應該引咎自盡。 我推開龍斐陌,瞪著他。他依然一臉輕鬆,沒事人般繼續坐到搖椅上去看書。 不要臉! 我突然又想到一件事,「喂。」 他舒服地半躺著,閑閑地又翻了一頁書,「嗯?」 我別有用心地擠到他身邊,「喂,猜個謎語好吧?」 他感興趣地揚起眉,闔上書看著我,很是捧場的模樣。 我想了想,鄭重其事地道:「飛蛾撲火蟲已逝,學友無子留撇須,偶爾留得一人在。打……」我眼珠子轉了轉,「三個字。」 雕蟲小技,還能派上用場。看來我的詩詞課沒有白學。 「啊?」十幾秒鐘後,他神色自若地開始裝傻。又過了半天,才極其敷衍地「嗯嗯嗯」了三聲,權作回答。 他的頭又低下去了,擺明瞭不願意再被打擾。 我鬱悶。 寶貝啊,你親愛的老媽我做人實在太失敗了!回去面壁去。 我一臉沮喪無精打采地起身要走。 剛走了兩步,聽到後面一個聲音,不高不低地道:「笨蛋。」他的聲音輕不可聞,「戒指。」 我有些疑惑地褪下,正反面翻轉著,早看過了啊,還不是一堆彎彎曲曲的豆芽符號,有什麼好看。 突然,腦中靈光一閃,難不成—— 我重又擠坐回去,小心翼翼地,聲音不自覺放輕了好多度:「唔……刻的什麼?」 他閉上眼,半天才一個字一個字地道:「波、斯、語。」 從此金口不開。 我恨恨,跺腳離開。龍斐陌,風水輪流轉,你等著,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總有你吃癟的時候! 一起身,我的手就被一隻大掌覆住,「小心胎教。」 我瞠目結舌。他、他、他…… 他什麼時候知道的?!天,這個人,心機也實在太深了! 他微笑,從心底盛開出來的那種笑,「我以為你偷偷摸摸藏在抽屜最底下的那份報告,是想要給我看的。」 我垂頭。掩飾不住唇角往上挑。 他伸手,握住那枚戒指,「我父母留給我的唯一紀念。曾經以為,它會留在我身邊一輩子。」他牽著我的手,他的聲音聽起來和他的掌心一樣溫暖,「桑筱,你是我這輩子捕獲到的唯一的,最美的獵物。」 —全書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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