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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不管怎麼說……我……對你的愛似乎超過了對自己的愛。

  即使你在微笑,我也感到悲傷;即使你在開玩笑,我也感到心疼。有時因為看到你伸出雙手摸索著前方,我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撕扯著一樣。

  活著是什麼呢?

  為什麼你來到我身邊,失去了雙眼呢?

  雖然害怕得發抖,但為什麼我總是想把我的眼睛給你呢?為什麼我瑟瑟抖著,像打預防針時在針頭前擼起袖子緊緊閉上眼睛的孩子一樣,卻還是想要跟你一起進手術室呢?

  不知道,生活中我所不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哈哈……有點兒可笑,是不是?你從來沒有問我要過什麼,我也沒有把我的一切都雙手奉獻給你,可是說話的表情卻像是已經全都給了你似的,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悶死了!太悶了……

  「誰……誰呀?」

  雨舒翻了個身,胳膊一下子碰到了永泰的膝蓋,於是嚇了一跳,猛地坐了起來。

  「是我。」

  「啊……永泰!」

  「做噩夢了嗎?」

  「有點兒。」

  「什麼?」

  「沒什麼,對了……現在該吃晚飯了吧?你得趕快回去工作啊。」

  「哈哈哈……不用了,你忘了嗎,從今天開始,天文臺休息三天。」

  「啊哈,是啊!現在幾點了?」

  「五點……十分。」

  「我足足睡了五個小時啦!啊呀,看來今天晚上睡不著了。對了,我睡著的時候你沒幹什麼奇怪的事吧?」

  雨舒用一隻手抓住自己穿的格子長裙,像扇扇子一樣扇動著,表情似乎在說:我好長時間沒穿長裙睡覺了,今天因為太悶了連內衣都沒穿。

  永泰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什麼?你說什麼?」

  「我是說……比如像拿手指按一下我的胸部那樣的事!」

  「喂!我是傻瓜嗎?已經成功了的事為什麼還要重複?」

  「呵呵,聽你這麼一說,倒也對啊。我從十二點開始睡的,真的好久沒睡過這麼長時間的午覺了,還以為只過了兩個小時呢!」

  雨舒用手指「看」了一下桌上的鬧鐘。她的鬧鐘前面的玻璃面已經摘了下來,通過用手指確認長短針的位置就能知道準確的時間。

  「身體怎麼樣了?」

  「沒事了,其實昨天就好了,我的身體本來就是鐵打的呀!」

  雨舒說著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對了,剛才我來的時候下了好大的雪,要不要打開門看看?」

  啊哈哈……

  「喂,我要去門外用整個身體看才行,你在幹什麼?我們快點兒出去吧!」

  「嗯?」

  「不是說雪下得很大嗎?」

  雨舒興奮地站了起來。永泰把外套遞給她,趁她穿衣服的時候,用圍巾把她的脖子纏了好幾道。

  「幹什麼啊?給我穿盔甲嗎?勒死我了。」

  「總比再感冒了好。」

  「你這個人!我明明說了沒關係嘛。你多穿點兒倒是真的,這麼重重包裹的打扮恐怕更適合體弱的你!」

  「現在最流行這種像雪人一樣的打扮了,這樣才能跟雪景協調起來,你就忍著吧,總得有點兒流行感覺才行啊!」

  「真是的!受不了你了,走吧!」

  雨舒一走到院子裡,就仰起頭來,把兩隻手掌伸向天空,發出「啊——啊——」的歡呼聲,在原地轉了兩三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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