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青春野蠻生長 | 上頁 下頁
二十六


  我從後面走過去,掄起棍子照其中一個人脖子就打,這個倒楣的傢伙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幾下放翻了,另外一個剛回過味兒來,一看已經由二打一變成一打二了,轉身就跑,陳先生正要追,我一把拉住他:「別追了,摁住一個就行。」其實我想說的是,你別追過去了又被人家打一頓。

  陳先生一轉身,一股酒氣。我說呢,原來是又喝暈了。說話間,後面跑來了一群人,有謝頂,有老歪,還有幾個學生。

  謝頂往這兒一站,捋了捋僅有的幾根頭髮,問:「怎麼回事兒?」陳先生一看撐腰的管事兒的來了,像個幼稚園小孩兒似的一臉委屈地指著躺在地上的人說:「他打我。」眾學生一聽,上去就踢,謝頂像個老母雞一樣把學生們往身後一攔,嘴裡喊著:「別打,別打。」然後自己沖那人腦袋咣咣就是幾腳,教導主任就是不一樣。

  眼看著這個倒楣的傢伙被我們蹂躪得基本不具備什麼反抗能力了,謝頂打電話報了警,警車閃著小燈兒拉著陳先生和地上那人呼嘯而去了。

  第二天上課前,滿面春風的陳先生在班裡把我見義勇為的事蹟大大宣傳了一番,號召大家向我學習,贏得掌聲一片。我說,這是我應該做的。真不是故意裝孫子,而是我覺得打過他媳婦一頓,現在又幫他打一次架,也算是扯平了,我以後也不用覺得愧對他了,別管他究竟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反正以後最好別跟我提,也別整天玩兒深沉,在我腦袋上掛把寶劍,讓我提心吊膽吃不下去睡不著覺地折磨我。不知道陳先生能不能聽出來我話裡的意思。不管怎麼樣,能緩解一下內心的壓力,我覺得沒白打。

  我以為學校會給我再來張紅榜,最好開個大會表彰一下,不過等了幾天什麼動靜都沒有,只好放棄了這個念頭。

  週末,我睡醒之後剛睜開眼睛,就看到老歪站在鏡子跟前。我趴在床上看著他,他正在沖著鏡子微笑,笑了幾秒鐘,又換了一種笑臉繼續笑,邊笑邊歪頭,低頭,抬頭,不斷轉換姿勢。「我說老歪,你這是什麼毛病?」「別吵,我這練習微笑呢。」老歪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跟我說,

  看上去十分病態。「你練這個幹嗎?想去美國競選總統?」老歪轉過身,嚴肅地說:「一個男人,必須具備一個非常有魅力的微笑,讓女人看了之後魂不守舍,過目不忘,就比如我這樣的。」說完沖我咧嘴一笑,一嘴白牙。

  「你行了啊,別笑了,看著瘮得慌。到底有什麼陰謀?」「嘿嘿,一會兒去見孟亞菲,要保持形象。你跟我一起去吧。」「你約會我去幹嗎?傻啊我?」「我這不是拿你反襯一下我嗎,你整天凶巴巴的,正好能襯托出來我溫暖的笑臉,人一看一對比,我的形象唰就上去了。」「我大巴掌扇你。」

  「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呀,趕緊著。」「要滾你趕緊滾,有多遠你就給我滾多遠。」老歪甩甩頭,晃晃腰裡的BP機,一臉得意地出了宿舍門。我斜靠在床頭抽了根兒煙。週末好天氣,卻不知道幹點兒什麼。我有點兒羡慕老歪,傻裡吧嘰的還知道泡個妞兒,而我整天晃來晃去真是什麼都沒幹。可是這麼無聊,我卻沒有一點兒找個女朋友的念頭,我覺得自己算是徹底廢了。

  我掙扎著起了床,洗臉,刷牙,叼著煙往操場上晃悠。操場上很多人在踢球,坑坑窪窪的黃土地上一個個蹦達的都挺歡實。

  以前上初中的時候我也挺喜歡踢球,進了新學校之後一次也沒動過。我忽然心血來潮,走進球場,想找機會看看能不能蹭上兩腳。我慢慢地往人多的地方挪動,忽然飛過來一個球,我還沒反應過來,「啪」地砸到了我臉上,我捂著臉蹲了下去。「沒事兒吧同學?」過來個人趕緊打招呼。我擺擺手讓他走了,真倒楣,沒蹭著球讓球蹭著自己了,幸虧我臉硬,要不非砸出來個坑。看來今天不宜踢球,我揉搓著臉往學校外面走。

  一路上遇到不少臉熟的人,由於白榜事件帶給我的名氣,一時間很多人看我面熟,因此我看他們也有些面熟,就是分不清誰是誰。這些人記性真不賴,過了個年還記這麼清楚。於是不斷有人跟我打招呼,要麼點點頭,要麼叫聲草魚,要麼沖我笑一下,我嫌一一回應太麻煩,就一直笑著往左右兩邊看,這樣無論誰打招呼都不會失了禮。就這樣一路笑著出了校門,才算把吊著的嘴角拿下來,臉都僵了,我有點後悔剛才沒和老歪一起練習微笑。

  我順著馬路一邊溜達一邊百無聊賴地踢一個小石頭塊,我把它想像成足球,把自己想像成一個很厲害的球星,瞄準,踢,小石頭骨碌骨碌跑出很遠。這個小石頭很聽話,不管我用多大的勁兒踢它它都會蹦啊蹦啊停到我前面,不會偏離軌道。於是我又把它想像成一堆小石頭賽跑,每次分別用不同的力氣去踢,看哪個跑的遠,並且在心裡給他們排出名次。就這樣低著頭玩兒著,跟著小石頭跑,不知不覺已經走出校門幾公里了。

  忽然「吱——」的一聲,一個摩托車在我前面猛地刹車,嚇了我一哆嗦。我急忙抬頭,正想罵,一看是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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