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孱弱之羔羊(33)_汪軍

三十三

　　月臺上，在一輛公交開走到另一輛車開來的時間裡，我的手機響了三次，分別是徐惰、劉鬯和夏小猛發來的短信。

　　"華麗，三二九寢室培養你不容易，別鎩羽而歸啊。"--劉鬯。

　　"華麗啊，泡妞就像射門，是一項力量加速度的運動，多抱點柴多添點火就能夠生米煮成熟飯。"--徐惰。

　　"第一次約會兄弟們對你也沒有太高要求。能牽個手再接個吻那就算你及格了。"--夏小猛。

　　夏小猛那條短信讀的我心猿意馬意亂情迷，對面的街燈通明，狹長的月臺上穿短袖的男人和穿裙子的女人來來往往。不遠的地方有一座露天電話亭在橘紅色的燈光顯眼的佇立著。

　　唐婭突然說："糟糕，我忘記給我爸打電話了。"然後徑直朝電話廳走過去，我也離開月臺緊跟著她走過去。

　　唐婭握著話筒，我站在三米外的臺階上遠遠的注視著她，對著她的側臉發呆。我聽不清楚她在說什麼，可是我看見她笑嫣如花的臉，看見她薄薄的嘴唇一張一翕。

　　是的，唐婭時而嘟著嘴，嫵媚的光彩在雀躍的唇線上隨波流轉。終於，我想吻她的欲望在這個兩千零二年十月的一個夜晚無法抑制。

　　我面前這個正在打電話的女孩，讓我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直到她掛完電話向我走過來，一步、一步，在我和她的距離之間，被一盞路燈拉出的我的影子正被她踩在腳底，我的影子在她的腳底矯情又歡愉的呢喃。

　　唐婭踩著我的影子站到我面前，我長長的呼吸了一下。心懷不軌加上笑裡藏刀的問："你臉上的紅瘡會不會傳染？"

　　她伸手在臉上摸了一下說："不知道，一般要一個禮拜才能好。"

　　"算了，死就死吧。"

　　天空很亮，看不見星光，說完那句話之後，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上唐婭的嘴唇，在我的生命裡，出現那樣的十秒鐘，唐婭發梢上羸弱的香氣，一直蜿蜒滲入我的心室，在那裡留下了銘心刻骨的炙熱。

　　我希望時間能夠停下來，只是我做不到。

　　吻過之後，我覺得肯定會發生點什麼。比如遙遠的月臺上會有很多人聽見清越的耳光聲，但是什麼也沒有，整個世界安靜極了，只有唐婭惡狠狠的瞪著眼睛，被我強吻過的嘴倔強的上揚翹成一道不可褻瀆的弧線。

　　我開始手忙腳亂，"對不起，我是故意的。今天的一切都是我策劃好的，我的電話，麥小晨的關機，甚至連那是三個騷擾電話也都是我安排的。我並沒有丟錢包，我也不需要這本書，我只是想能夠創造機會接近你。"

　　我自認為誠實的坦白結束就杵在那等著接受應有的懲罰，但是唐婭一直沉默的瞪著我，眼神充滿力量，我們就一直站著，直到末班車都錯過。

　　很久以後，唐婭神乎其神的說："我早就知道你在騙我，但是直到站在天橋上我才突然想起來，麥小晨的確跟我說過你，她說他老鄉有個室友名字叫華麗，是商學院的情聖。"

　　最後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今天見面我已經領教到了，大情聖！"

　　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情聖這項榮譽稱號，但是我沒有解釋，我知道這個時候解釋就會被誤會成掩飾。來日方長，這樣的誤會只能在以後慢慢解釋。

　　"哼！"就在我沉默的時候，聽見唐婭冷冷的哼了一聲又一聲。

　　"沒有關係，我不著急，你可以好好的考慮慢慢的考驗細細的觀察我。像你這麼好的女孩怎麼可能是這麼輕易就追到的，但是你要相信我的恒心和毅力，為了追你我已經做好勞筋骨餓體膚甚至下火海上刀山的準備了，反正不管怎麼樣，我以後纏定你了。"

　　"你上刀山還是下火海，跟我沒關係，我現在我要回家，你最好別跟著我，你也不想弄的太尷尬吧。"

　　第十二章、故事的開始

　　"你說兩個相愛的人，一定要在睡前通個電話。你說除非我不想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第一個出現在你的腦海裡。你說你喜歡聽一個很認真的聲音在耳邊把你的名字反復的叫很多遍，有竊竊的滿足。

　　今天是清明，適合悼念，一個逝去的人或者一段逝去的感情。"

　　--華麗。

　　唐婭憤怒的鑽進一輛計程車，正準備氣呼呼的關車門，車門卻被我拉開，她企圖阻止我鑽進去，但是我想上車的態度很堅決，末了她不得不放棄。

　　我懺悔的說："我永遠都不會給自己有跟你說對不起的機會，因為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做傷害你的事。我喜歡你並沒有錯，對吧？"她坐的端端正正的不搭理我。

　　我繼續說話，因為車廂裡很安靜，有一小段時間裡，我甚至都感覺不到她的存在："你給我的那只長翅膀的小豬公仔一直放在我的枕頭邊，每天都會對著它那只樹洞一樣的左耳說話，我覺得我跟它說的話你也能聽見。起初我就不明白它一隻耳朵大一隻耳朵小，後來我明白了。這樣它不會左耳聽右耳朵出。"

　　"死纏爛打也是情聖您泡妞的絕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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