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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險毒辣。"我攤開空空的掌心悻悻不平的說。

  "女人不毒如何幸福?"搶到香蕉後伊可兒依舊沒有忘記用語言刺激我。

  然後沿著面前的斑馬線走向馬路對面,就在我們走了兩步的時候,對面的綠燈突然熄了,紅燈跳了起來,於是我收起腳退了回去,只見伊可兒不慌不忙的闖著紅燈,從容的走到馬路對面。

  那是我第一次看見伊可兒闖紅燈,我擔心了半晌。

  面前的車流越來越急,從左邊流到右邊,從右邊流到左邊。慢慢的我看不見伊可兒的臉。直到綠燈再次亮起的時候,伊可兒站在那盞閃爍的綠燈下揮動手中的香蕉皮炫耀的對我笑,微翹的嘴角輕輕的褶起兩道弧線。

  我走過去一邊搶她手裡剩下的幾個香蕉,一邊說:"你吃香蕉的方法不科學,來我教你怎麼吃。"她笑著說:"謝謝你,不用了!你還是先慢慢欣賞我這種錯誤的吃法吧!"

  "給我留點。"

  "放心吧,我吃完就會給你,我吃完一定給你。"

  我又說:"你幹嘛闖紅燈啊?"她說:"這是我的特長。"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揚起手去拍她的腦袋,她巧妙的躲開了。笑了笑把手裡的香蕉皮遞給我說:"替我拿著,不然我就要亂扔了。"我聳聳肩膀說:"那你請便!"她又笑著說:"會罰款二十的。"然後硬是把香蕉皮塞到我的手裡。

  實際上她始終都在笑著,我看著那張笑容蕩漾卻沒有酒窩的臉莫名的想到一個詞:笑裡藏刀!

  實際上我始終都在偷偷的看她,某一片婀娜的雲朵下那一張鮮豔的笑容,那是我見過唯一沒有酒窩卻依舊絢爛的笑容。

  南京的天空充滿胭脂的曖昧,夏天尾巴裡的風把樹梢上綠色的葉子卷黃了,擱置在空中的一個溫柔的句子慢慢褪色。

  一條路從東走到西,一座天橋走到盡頭。那個時候我心裡很恬淡,我希望身邊的女孩就是我的女主角,希望是她來演繹我第一段幸福劇本。

  那天我們坐車在新街口東站下的,逛到東方商廈,我在三樓的耐克賣場裡一口氣買了七雙鞋。

  伊可兒驚訝又不解的問我:"你可有問題?你準備以後不吃飯就吃鞋子嗎?"

  我那時候說了一段特矯情的話:"我現在想追一個女孩,不過那女孩看起來就挺難追的,索性我就買七雙,每天一雙換著穿,我就不信七雙鞋子都被磨爛了也追不到她!"伊可兒一臉不可思議的盯著我看,然後笑的花枝亂顫。

  "毛病!"最後她丟下兩個字。我以為她會問我,會問我想追的那個女孩是誰,我都準備好,如果她問,我就會厚著臉皮說:"這個女孩你認識你的,走,我帶你去看她。"然後裝模做樣的把她領到商場任何一家店的試衣鏡面前,最後指著鏡子裡面的她說:"喏,就是這個女的!"

  可惜她沒有問!也許她只是覺得這僅僅是個普通的笑話,幽默又風趣的我對她說過很多幽默的風趣的笑話,每一個笑話都讓她笑的合不攏嘴,她一定認為這是我說過最冷的一個笑話。

  第四章、2002,軍訓

  "軍訓結束之後,我們都曬黑了。

  很久以後我們背靠背坐在一輪彎月下校園裡一塊被稱為情人坡的草地上,你對我說起你軍訓的事,你說你似乎在軍訓最後的閱兵禮上又見到過我,還問我那時候是不是不戴眼鏡,曬的黑黑發亮剃著短寸?

  那時候所有的男生都曬的黑黑發亮剃著短寸,我不能確定你見到的是不是我,但是我相信命中註定我們是要相愛一場的。

  最終我們都會遇見。"

  --華麗

  ??

  那是我來南京的第三天,也是二零零二年的中秋,我坐在校園情人坡上一棵梧桐樹下,皎潔的月光從稀疏的枝葉裡漏下來,風一吹,一片一片的月光像大片大片飛鳥的羽毛紛紛揚揚的落下來。

  離我不遠的另一棵梧桐樹下有兩個人影層疊在一起,甜蜜的呢喃如同飽滿的露珠滴落在草地上,驚動了草叢深處的夏蟲和池塘裡的青蛙發春似的的嚎叫。這樣有滿月的夜空,蟲聲和蛙聲起伏纏繞的夜晚,在他們眼裡是足夠的甜美誘人吧。??

  我吸了口煙,在月光裡吐出一行煙圈,繚繞迷茫的。伊可兒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低聲的講著電話,我聽出他們是在爭吵,我的煙圈吐的就更加愜意了,心裡在想:吵吧,狠狠的吵,最好伊可兒能哭就好了,這樣我就有機會用安慰做幌子,借個肩膀給她,乘機好好的摟摟她柔軟的身體。但是最好兩個人吵完就分手,哈哈這樣我就不戰而勝。??

  接連抽完兩根煙,伊可兒終於掛上電話。笑著對我說:"我男朋友。"白寂的月光落在我左邊臉頰上,我倉皇的擠出星點笑容,因為我看見她的眼睛紅紅的。??

  風從遠處的人工湖面吹來,伊可兒的長髮在風裡隱約的飛揚,有零散的幾縷碎發蕩在我的臉上,風停下來的時候,我的臉仍舊癢癢的,心中竊喜,果然是吵哭了啊。

  看著她故意掩飾,我也不揭穿,草地上我們坐的很近,她把頭轉了過去,彼此都在沉默,我看不見她的表情,但是我生怕她不哭了,趕忙遞了張面紙過去,她接過紙巾肩膀立刻洶湧的抽搐,我那個得意啊,連忙掏出紙巾一張一張遞過去,最後我和她的面巾紙都用完了,我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摟著她的肩膀吻幹她臉上的淚水。

  我就那樣安靜的摟著她,回想到在我們高中的教學樓南面,有一排高大的法國梧桐,那是一排整齊又好看的梧桐。記憶裡,高中三年它們從頭到尾不停的落葉繽紛,一片一片的掌形落葉在空中翻飛,落下。厚厚的積累在那片沒有刷過水泥的土地上,咯吱咯吱的呢喃從落葉深處飄忽不定的響起來。

  我一到下課就從教室走出來靠在一棵梧桐樹上,然後等著一隻深藍色的書包從天空砸下來,書包背後是那張精緻的臉沖我豎起一個勝利的手勢,我跟往常一樣張開雙手接過那只下墜的書包。

  幾分鐘以後伊可兒從距離我有七棵梧桐的地方匆忙的跑過來說:"謝啦。"陽光很斑斕的樣子落在她的頭髮上,她微笑著伸出手要她的書包。

  我把書包拎到她面前遞給她,有一遍半真半假的問:"你什麼時候失戀呐?"伊可兒的回答也總是同樣的內容:"不好意思噢,我男朋友正在校門外面等我"。

  梧桐樹站成一排很整齊的樣子,時光帶著溫煦的氣息迅速的流逝,我穿著藍色的T恤,藍色的外套,藍色的長褲和藍色的鞋子,站在梧桐樹下伸出手戴著黑色細腕帶的手,手裡拎著一隻深藍色的書包,一群穿校服的學生從她背影模糊的地方走來走去。

  上課鈴聲響忽然響了,伊可兒認真的朝我揮手手轉身就跑。

  我在她身後嘮叨:"雖然說話很傷人,但是蹺課都能逃的這麼個性的女孩,我能不著迷嗎?"

  想到那時候,天天一副情聖的模樣,明知道伊可兒她翹課是跑出去跟她男朋友約會,我還傻瓜一樣天天替她接書包。但是現在的她正柔順的躺在我懷裡,裸露的肌膚柔軟溫潤,我真是越想越得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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