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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體檢的時候,男女生是分開的。男的在走廊左邊女的在右邊,男生和女生排成兩隻細長的隊伍,一個穿黑色衣服的男生站在隊伍中間發短信。此情此景讓我想起伊可兒曾經發給我的一條短信:"打劫,男的站左邊,女的站右邊,變態站中間,說的就是你,還在看手機。"

  只是當時沒有想到那個穿黑色T恤的塄小子竟然跟我同一寢室,那是後來回到寢室才知道的。再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玩手機了,而是兩手插在口袋裡,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知道為什麼我就覺得他的造型擺的特惆悵,我看著看著差點就潸然淚下。

  輪到我了我才知道為什麼體檢也要搞的像去公共廁所一樣。原來體檢的最後一項需要把衣服脫的盡光,赤裸裸的供一個穿白大褂戴黑框眼鏡的男醫生研究。

  光了身子被那醫生看了段時間,他終於在我的發育狀況一欄裡寫上:發育良好。做夢也沒有想到,第一個知道我發育良好的不是我的女朋友,而是個白大褂。

  就這樣我的入學手續終於全部搞定了,回寢室的路上,我想起王師哥的話:"最好是剛進大學就給自己定個目標,不然你會白混四年都不知道自己幹了什麼。"

  夏天的陽光不打折扣,烈日照下來,如同即將沸騰的熱水傾盆的落下。

  "我的目標是什麼呢?首先得在這個校園裡如魚得水的混下去,能夠不留遺憾的學點有用的知識。"

  也許跟我上高中時候那些貼在床頭的作息計畫表和訂立的學習目標一樣,這些都會變成一堆一轉眼就忘記的空話,也許我會奇跡般的實現它們。但是我並沒有再把我的目標寫在白淨的紙上,我的經驗告訴我:

  寫在白紙上那些憧憬和激動的文字,握在手心裡揉一揉就會變成一團廢紙,是廢紙就註定要丟進垃圾婁。

  我關於大學最初的目標挺單純,就是實現我暗藏很久的夢想,如果說國寶熊貓的夢想是有張彩色照片,那我的夢想是將來能出一張唱片,雖然我五音不全,唱歌如同背誦課本。

  第二章、上鋪的兄弟

  "那時候,他們都知道我暗戀一個與你無關的女孩。那時候我並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叫唐婭的雙子座女孩,更不知道雙子座女孩的善變是那麼讓人無法忘懷的可愛。

  但是時間就像是和每一個男孩玩了一場丟手絹的遊戲,悄悄的在你毫不知情的時候為你安排一場愛情,等你發現的時候,丟手絹的人已經跑了很遠讓你追趕不上。"

  --華麗。

  我記得那一天有很大的風,吹散了我臉上所有的表情。

  我穿過一張一張陌生而新鮮的臉孔,辦好入學手續。踩著校園裡乾淨的水泥路上,路邊是參差的法國梧桐,在我的記憶裡,大學四年它們從頭到尾不停的落葉繽紛,一片一片的掌形落葉在空中翻飛,落下。

  落下又翻飛。

  當我掏出新領到的鑰匙打開329寢室的門,門縫裡立刻露出一張佈滿青春痘的臉。

  "嗨!哥們幾號床的?整根煙。"那是我來到南京這個城市抽到的第一支紅南京,當它被點燃之後我銘記了那特別溫暖的味道。遞給我煙抽的是睡我下鋪的兄弟徐惰。

  我把手上的東西隨意扔到一邊就抽起煙。

  "我睡三號床,我叫華麗。"

  "我是睡你下鋪的兄弟徐惰北京來的。"

  "兄弟北京那麼多好學校怎麼跑南京來了?"

  "哥們擱北京混不下去了,何況南京美女多啊,連這紅南京抽著都比中南海舒坦。"

  我被煙嗆的眼淚汪汪的,笑了笑站了起來問:"怎麼才來我們兩個?"

  "一號床好像來了,東西早擱在那裡了都,但是還沒有看見人。"

  那一天是我和徐惰初次見面,我記得他穿一件藍色短袖T恤。校園的天空紛飛著無數聒噪不安的陽光碎末,滿校園的梧桐在夏季的末尾大把的落葉,陽臺外的天空飛過一群南徙的候鳥。

  抽完一根煙我跟徐惰坐凳子上打了個賭,我們賭接下來打開寢室門的是一號床還是二號床,賭注是一頓晚飯。

  徐惰說是一號床,我說是二號床。我們都信心滿滿的。

  結果過了十幾分鐘門終於打開了,低頭鑽進來一個人。徐惰站起來就招呼:"嗨!哥們幾號床的?整支煙吧。"

  來人並沒有伸手去接煙,而是瞪大眼睛在我和徐惰臉上挨個觀察了半晌,最後開口問:"你們怎麼跑到我們寢室來的?"

  "我們都是329的啊。"我一邊看了看徐惰,一邊跟來人解釋,徐惰的手擱在半空中,姿勢有些僵硬。

  "你說這是329?"他嘀咕著退到門口看清楚門牌號碼,然後低頭審視著手裡的鑰匙道歉的說:"不好意思,走錯寢室了,我以為是四二九。"

  說完尷尬的離開了,留下我跟徐惰面面相覷。

  "真他媽操蛋,丫這鑰匙還是通用的?" 徐惰從凳子上跳起來拿起鑰匙就去開門,開完我們的門又去開隔壁寢室的門。結果驚動了整個三樓的新生都拿著各自的鑰匙去自己的鎖孔裡搗搗又去隔壁和對面的鎖孔裡搗搗,然後再去樓上二年級的寢室的鎖孔裡搗搗,後來發展到整棟都一陣騷亂,更有好奇心重的人,遇到鎖孔就掏出鑰匙搗騰幾下。

  最後發現只有我們329和樓上的429鑰匙是相同的。去物業管理站反映他們很快給我們換了鎖。我跟徐惰打的賭也弄的不了了之,我還連續幾晚上在睡夢裡聽見有人拿鑰匙轉動我們的鎖孔,醒來虛驚一場。

  其實後來進寢室的人還是二號床夏小猛,他進來的時候徐惰剛好去管理宿舍的物業反映鑰匙的問題了。

  看見他進來我條件反射的問:"你是329還是429的?"這個穿黑衣的男子我在體檢的時候看見過他,竟然就是那個站在兩個隊伍中間的拿著手機發短信的變態。

  他頭也沒抬的用手指了指身後的門說:"我認識阿拉伯數字,我是三二九的二號床夏小猛,兄弟你好!"

  "我三號床華麗,兄弟你要是早十分鐘回來就有人請我們吃晚飯了。"

  我最後見到的是劉鬯,他進來的時候衣服都汗透了,我們給他搬過板凳讓他休息一會。他喘著粗氣說:"哎!我跑到市里玩去了。"

  我們問他去哪些景點了都,他說:"哪裡也沒有去,我滴孩吆,南京景點太多,不知道先從哪裡開始玩,準備跟旅遊團參加南京一日遊的,跑去了人家說拿學生證可以享受六折優惠,於是我就回來了,還是等學生證辦好再去吧。"

  徐惰說:"是啊,是啊。有的是時間,我們要在南京呆上四年啊。"

  329四個人都到齊了,關於我們四個男生後來在一次公共課上無意聽見幾個女生的對話:"他們說你看那四個男生是不是很帥?劉鬯冷峻,乍一看他長的和吳彥祖還真有點神似、夏小猛陽光總給人感覺很溫暖,聽說他家境特別好;徐惰的精緻如同LV櫥窗裡的新款非賣品,還有華麗,他那濃郁的長睫毛總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眼神。"

  我聽見後歡愉的笑了,她們要是真跟我們接觸久了一定會失望死。往往同住一個寢室的人,有一個人會被叫著老大也有一個人會叫老二,然後依次會有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我們寢室有四個人,按道理要依次排上個老大、老二、老三和老四。

  像梁山排座椅一樣,通常寢室裡的座椅是按照出生年月或者床鋪序號排列的。巧合的是我們寢室從年齡和從床鋪序號排列的次序都是一樣的,一號床劉鬯是老大、二號床夏小猛是老二、三號床我是老三、四號床徐惰是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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