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川浪漫交響曲(10)_軒軒

十

　　（13）

　　"真秋學長……"姜敏惠謹慎地打開一絲門縫，不安地望著門外的沈真秋說："你，有什麼事嗎？"

　　"我今天不是來打掃！！而是來練琴的！給我讓開--"他說著，就開始推門。

　　"不要！！"姜敏惠卻誓死抵抗著叫道："愛的練習要一步步來！下次再來吧！！"

　　"給我讓開！！什麼不要--"但是，沈真秋的力氣畢竟要比她大很多，於是很順利地破門而入，邊往裡面走邊說："別胡說亂七八糟的話。我是來練琴……"

　　話沒說完，他停在客廳沉默了，面色一沉，在心底驚呼：天呐……

　　備受打擊的沈真秋跪了下來，在他面前的是和一星期前一樣被垃圾淹沒的房間：那天之後，還不到一星期，為什麼又是一團亂……

　　"不、不好意思。"看著他挫敗的背影，姜敏惠也感覺到不好意思。

　　再一抬眼，沈真秋看見了今天白天時候練習用的樂譜，它的周圍擺放著魷魚絲和薯條還有可樂，書面上擺著一支筆，裡面的內容也似乎很仔細地標記了需要注意的地方。

　　"琴譜……我還沒有完全背起來，"姜敏惠惶恐地躲在牆壁後面解釋說："不過，我……會想辦法熟練的，所以，再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就好。"

　　"……唉。"沈真秋無奈地歎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樂譜，拍了拍上面的零食屑說："哪有時間等一星期啊。我先彈一遍給你聽，你要看著琴譜聽噢。"他看著姜敏惠說："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琴譜彈琴的話，就用你引以為傲的耳朵背起來。"

　　……"為兩架鋼琴作的奏鳴曲"，是莫札特為了鋼琴彈得很棒的小胖妹（朋友的孩子）所寫的合奏曲。曲風溫暖，適合在沙龍演奏。

　　古老師也真壞心眼，聯彈的話，明明可以選李斯特或布拉姆斯，那類更容易的招牌曲子。

　　可惡。這首要配起來很難呢！！

　　一邊在心底埋怨，沈真秋已經一邊把整首曲子流暢的演奏了出來。

　　"啪啪！！啪啪！！"姜敏惠一臉崇拜地鼓起掌來，"好棒！！真的好棒！彈得真好！"她舉起樂譜說："真秋學長你彈得很正確呢！真的和樂譜一模一樣哦！！"

　　--因為我立志要當指揮的！！

　　"是你彈得太隨便了！不可原諒！！"沈真秋狠狠瞪著她說："要遵照作曲者的原意，跟我彈的話，就必須先完全照譜來！！"

　　"唔……呃，是。"姜敏惠慌張地點點頭。

　　於是……漫長的夜晚開始了……

　　"不對！！"沈真秋一直在不斷的嚴厲地糾正姜敏惠按照自己的意願彈錯的地方，他冷冷地說："這裡開始要跟第一部對調！！別憑感覺亂彈！！"

　　"是、是！！"姜敏惠頭昏眼花地點頭認同。

　　"這裡要稍微停一下！！"

　　"是！"

　　"伴奏小聲點！！注意拍子！"

　　"是~是！！"

　　……

　　……這個夜晚，真的很長啊。

　　（14）

　　第二天，在學校的音樂教室裡，昨天夜裡持續到清晨的特訓還在繼續--

　　兩個人十分嚴肅地端坐在鋼琴前擺好了架勢，沈真秋冷冷地命令道："把琴譜擺上去！也要仔細聽我這一部！"

　　似乎接到了聖旨一般，姜敏惠認真地點頭道"是！"

　　手指一落在鋼琴上，姜敏惠就不自覺地嘟起了嘴，皺起了眉頭。

　　"別擺出那種臉--"表情好滑稽啊！笨蛋。沈真秋大聲提醒她說："而且，根本就沒配起來嘛！！"

　　即使如此，她的錯誤漸漸減少了……但是……

　　"別擅自轉調！！"沈真秋不斷不斷地糾正著她，看著姜敏惠因為努力的集中精神而流下的滿額頭的汗，他開始感覺到吃力了：總覺得，越練越有氣。我的指導明明是正確的啊。

　　--於是，從姜敏惠家的練習一直持續到學校，從學校回來以後，二人又回到她的家中繼續練習……"唉……"沈真秋重重地歎了口氣。

　　"怎麼了？真秋學長？"姜敏惠膽戰心驚地歪著頭看他說："難得中途沒停下來，彈到了最後，是不是哪裡彈得不好？"她舉起琴譜，"哪裡不對呢？我完全不明白。"

　　"唔……"沈真秋感到空氣中有股使人不適的氣味，他久久地盯著她說："臭……"

　　"咦？"

　　"你的頭髮，"沈真秋翻著白眼說："好臭！"

　　"咦？會嗎？"姜敏惠雙手護頭，乾笑著邊聞了聞說："四天前明明洗過的啊！"

　　"啥？！四天前？"原本坐在她身邊的沈真秋驚恐地跳起來。

　　"每兩天洗一次澡，"姜敏惠卻笑著理所當然地說："頭髮每五天洗一次。呵呵~"緊接著，她的下一句話，頓時讓沈真秋有一種遭雷劈的震驚感--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還是滿愛乾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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