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田的男人(23)_金襄

二十三

　　澤基拿起幾雙運動鞋比較著看了看，然後隨手抽出其中一雙遞給智賢，那是一雙沒有任何裝飾潔白無瑕的運動鞋。

　　智賢雖然很是不樂意，但是想到總穿那雙大幾號的雨鞋工作確實是個問題，所以只好穿上去試一試。還別說，雖然這雙鞋沒有讓人喜歡的地方，但腳掌卻舒服了許多，可能是因為這段時間一直都穿著大幾號雨鞋的緣故吧！本來智賢還在想怎麼能穿這種便宜貨見人呢？沒想到穿上後的感覺要比那雙雨鞋好上一百倍。

　　「怎麼樣？可以嗎？」

　　「嗯，感覺挺輕的。」

　　「那就它了。老闆，多少錢？」

　　「一萬五千元。」

　　「就一萬三吧。」

　　「一萬三？不行，砍得也太狠了。這樣吧，少算你一千，一萬四！」

　　雖然鞋攤老闆堅決地說一萬四，不能再少了，但澤基還是只拿出了一萬三千元，並遞了過去。

　　「我不是說一萬四嗎？不行，不行！」

　　鞋攤老闆連連擺手，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祝您生意興隆發大財！」

　　澤基放下錢拿起智賢脫下來的雨鞋，轉身離開了鞋攤，動作乾脆敏捷。而智賢看看漸行漸遠的澤基的背影，又看看面前的鞋攤老闆，站在那裡竟一時手足無措，好一會兒像明白過來了什麼，一跺腳，以逃跑般的速度追向澤基，一邊跑還一邊不放心地偷偷回頭看看那個鞋攤老闆，卻驚訝地發現他正把澤基給他的一萬三千元塞進包裡，咧著嘴笑著。她怎麼也無法理解澤基和鞋攤老闆，剛才那老闆還聲色俱厲地說這說那，怎麼一轉眼的工夫就露出滿意的笑容了呢？當時智賢還在擔心他會讓她把運動鞋脫下來呢！還有那個澤基，一言不發地扔出一萬三千元就離開了，怎麼這麼古怪？甚至都不擔心我會不會被扣押在那裡？

　　澤基下一個目的地是賣衣攤。

　　「你從這兒選兩條褲子。」

　　智賢這才清醒地意識到原來到目前為止自己穿的還是澤基的褲子呢！這期間把第一天澤基借她穿的褲子洗了，只好又借了一條，而澤基因為少了兩條褲子，所以這十天一直都只穿著那一條，連換洗的都沒有。

　　「你一下買兩三條，回去把我的褲子還給我。」

　　「你那條褲子我已經洗好了。」

　　「趕快看吧！等下我們還要去一趟超市呢！」

　　澤基在旁邊不斷催促，使得智賢沒有大量時間去好好挑選。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攤位裡只有那些寬鬆的運動褲，而且顏色和樣式都土得掉渣。

　　「你不會是讓我穿這條吧？」

　　智賢目瞪口呆地看著澤基手中的褲子，無法置信是給自己選的。然而澤基並沒有回答，直接問老闆：「多少錢？」

　　「五千。」

　　賣衣服的大姐手捧盒飯，一個勁兒地往嘴裡送，連看都沒有看澤基一眼就匆忙且冰冷地擠出了兩個字。看那意思仿佛在說想買就買不買拉倒。智賢還是第一次看到對顧客這麼冷淡的店主。而澤基也同樣奇怪，他好像並沒有因為大姐的冷漠態度而生氣惱火，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和智賢一樣的想法。

　　「她怎麼可以這樣對待自己的『上帝』呢？」智賢小聲對澤基說道，表示出強烈的不滿。

　　澤基轉過頭疑惑地看著她，用目光傳送了對她這種想法的驚訝：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正常。看到他這樣的目光，智賢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來了其他星球？如果在首爾，拿這種態度來對待顧客，估計用不了一天就得關門大吉。然而在這裡，卻遭到澤基投來異樣目光的質疑。

　　澤基隨便從攤位的衣架上取下兩條褲子，沒有問智賢是否喜歡是否買下，就直接掏出一萬塊錢遞給了店主。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他並沒有像剛才買鞋時那樣往下砍價。

　　「走吧！」

　　「那是讓我穿的嗎？」

　　「怎麼？覺得都是些便宜貨？」

　　「那倒不是，而是一看就知道那是大媽或者奶奶們穿的……」

　　「前幾天為裝酷而吃的苦頭還沒有受夠啊？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幹活的時候最重要的就是舒服方便。」

　　看那樣子，不管智賢怎麼反對，他都打定主意堅決讓她穿老氣橫秋的運動褲了。

　　哼，我就不穿，看你能把我怎麼樣！

　　智賢停下來狠狠盯著澤基的背影，堅決抗衡到底，絕不穿那兩條褲子。

　　離開賣衣攤，兩人出了集市，隨後澤基徑直走進一家超市。

　　看到「超市」兩個字，智賢突然想起自己需要買的一些東西，比如洗面乳，因此快步跟了進去。但是在裡面逛蕩了一圈，找了半天也沒發現有洗面乳的存在，她只好選了一塊品質好、刺激小的香皂，然後又拿了橡膠手套和鋼絲球來到出口。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