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薄荷的誘惑 | 上頁 下頁 |
九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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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敏的母親接到于青皖的電話,本是要趕來R市看生病的女兒的,誰料許知敏的父親出了遠門,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弟弟上小學,母校得辦好學校的手續再帶弟弟過來。許知敏手術後清醒,第一件事就是通知母校不要來了,她會找時間回家。 "回家,至少要等到表哥康復吧。"許知敏跟墨深商量。 墨深清楚紀源軒在她心中有不可代替的地位,也沒勉強,道:"他的傷好得差不多了。我這幾天安排個會診,做完全面檢查,再讓他出院。" 許知敏笑了:"我知道你不會難他。" 墨深笑著說:"如今好人難做啊。" 許知敏挑眉,她怎會不知道他的小伎倆!要"報復"紀家,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德報怨,讓紀家人自個兒把委屈吞了。紀楚麗經過兒子的這次意外,松了口風,墨家人得以祭拜老人的日子不遠了。 紀源軒痊癒離開醫院那天,許知敏去送他。紀源軒在鬼門關走了一回,對人世看淡了許多,也看透了許多,他招呼著表妹,慢慢掀開掌心裡的手帕。許知敏見裡面包裹的是一個銀質的挖耳勺兒,道:"表哥,這是……" "外婆離世之前有段時間是清醒的,曾私下將這東西託付給我,要我轉交給你,我猜,這是外婆給墨家的小孩子掏耳朵用的。" 許知敏抽著鼻子,鄭重在接過老人的遺物。 她回去後把挖耳勺拿給墨深看。墨深想起那天嬤嬤帶他和她去買衣服,嬤嬤笑問他:"還記得小時候最討厭掏耳朵嗎?"如今老人已去,墨深閉上眼,心底有巨大的愴痛。 許知敏將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肩膀上,他反握住她的手,兩人長久沉默,一同沉浸在與老人共度的點點滴滴中。終於,他輕輕地吻她的耳垂,道:"明天回醫院複診。" 肖祈從協和辭職後,現在就職於省醫的心外科,仍是掛了個客座教授的名號。許知敏暗想,恐怕肖祈是為了王曉靜才來到省醫的。 進了診室,肖祈不在,只有袁和東。 許知敏疑問:"師兄?" "肖老師去接長途電話了,很快就回來,你坐下休息一會兒,我先給你把把脈。"袁和東回答她。 至此,許知敏方知袁和東也加入了她的治療團。 許知敏坐了一會兒,問:"師兄,小毛球還好嗎?" "想把它接回去嗎?" "想啊,不過……"如今和墨深住一塊兒,而墨深怕貓。 袁和東摁住她的脈搏處,道:"你們公寓不方便養嗎?" "嗯。"許知敏含糊地應答。 "怎麼了?"袁和東聽出了不尋常。 "沒什麼。"許知敏慌忙否認。若是因此被他人知道墨深怕貓,墨深絕對會宰了罪魁禍首的小毛球。唯恐袁和東追究,她轉移話題,"我的介入手術是師兄幫我做的,我一直還沒好好謝師兄呢。" 提到那天的驚心動魄,袁和東的神情甚為複雜。他心知自己一輩子都不讓當年妹妹的情況再出現,所以當肖祈邀請他加入時,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呼出一口氣,他說:"你必須答謝你的郭師兄。在你心臟驟停的時候,是他第一時間給你做的CPR。 許知敏驚愣:"郭師兄給我做CPR?!" 袁和東以為她是緊張自己有過心臟停跳,連忙安慰她:"只是一時的冠狀動脈痙攣。" 而許知敏想的是第一次在火車上遇見郭燁南,郭燁南信誓旦旦地說自己絕不做心臟按壓,所以她才大笑不已。 這天,楊明慧邀請許知敏出來喝下午茶。 當時還有另一名嬌小玲瓏的年輕女子。經介紹,許知敏得知這陌生女子是墨涵交往了四年的女朋友,叫童萌,在兒童醫院擔任住院醫生。 楊明慧與她們兩人聊了幾句後,稱有公事要辦先走了。沒過門的妯娌倆閑著沒事,邊逛商場邊談天說地,話題時不時就繞到了墨家人上。 許知敏回家與墨深談起了童萌。 墨深只"哦"了一聲。 許知敏有點兒不解:"墨涵與她交往了四方年,怎麼不見墨涵帶她出來和大家見面?" 墨深翻著一本醫學外科學雜誌入了神。 "你說呢?"墨深反問她。 許知敏與童萌共處了一個下午,她感覺童萌是小家碧玉型的高幹子女,個性較為矜持。許知敏不知道墨涵窨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卻又覺得童萌不像是墨涵喜歡的那類。假若墨涵不喜歡人家,為何交往四年還不分手?許知敏不明白。 過了幾天,傳來墨涵與童萌分手的消息,提出分手的是女方。 許知敏問:"他們吵架了?" 墨深點醒她:"四年了,怎麼可能因吵架就分手?你想想,近來童萌和誰見過面說過話?" 許知敏恍然大悟:"我?!"琢磨了許久,她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當年提出交往的是童萌,墨涵隨口應了下來,四年的戀愛長跑,墨涵明顯沒動心,因為心軟不好意思主動提出分手。楊明慧也不想讓兒子踏入這種沒有感情的婚姻墳墓,於是她錯許知敏,讓童萌知難而退。童萌最後和墨涵分手時這麼說的:"墨涵,我相敢幾天,覺得我不適合做你們家的媳婦。" "慧姨太狡猾了,早知道我就不和童萌說那麼多了。"許知敏搖頭歎氣。 "你和她說了什麼?"墨深好奇。 許知敏無奈地說:"就談工作和學習,談我們的高中、大學,又說到慧姨作為知青下鄉然後考上大學的經歷。" "哈哈,"墨深開懷大笑,"童萌是居家女人,你說了這些她不跑才怪。" "所以慧姨厲害啊,居然用這招,不攻自破。"許知敏撐著下巴,突然發現他的手下不安分地解開她胸前的衣扣,"墨深……"她剛張開口,他就啃咬住她的唇瓣,扼住她的雙腕,將她壓倒在床上。 輕柔的夜風卷起簾面的一角,月亮偷偷躲進了雲裡,今夜良宵留給天下有情人。 尾聲 我的他,很難形容是怎樣的一個人。 我曾經問過他:"你有沒有想過放棄我?" 他承認道:"有。" 我又問:"那為何沒放棄我?" 他意味深長地說:"因為你十八歲生日那天,我把我的賣身契給了你。" 我刹那間明白了,原來是…… 他洋洋得意:"你以為是什麼?" 事到如今,我坦承道:"我以為是腳鏈,或是婚戒。" 終於,我當著他的面打開了那個雪白的首飾盒,見白色的棉布底子上放著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我的心情難以形容。他,終究是一個現實的人。 室內放的歌是I'll Never Break Your Heart。他脫下了小指上的銀戒,輕柔地戴在我的無名提上,道:"可以簽了嗎?" 我輕輕在"嗯"了一聲,將盒子裡的紙展開,在這份他簽署了的申請結婚登記聲明書下方署上了自己的姓名——許知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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