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薄荷的誘惑 | 上頁 下頁
七十五


  可是第二天,這女研究生就被上頭強令轉科了。

  這段舊事重新提起,玲玲與王曉靜仍心底寒嗖嗖的。許知敏無語:她太瞭解他了,不這麼做,就不是墨深了。

  話題兜回到石頭阿袁。玲玲忍不住地笑:「一個可以將你活活氣死的好好先生。」

  許知敏咧嘴:「為什麼?」

  玲玲邊笑邊說。

  有一次阿袁寫了一個臨時醫囑,每十分鐘測量一次血壓,共十次,要求不看儀器要手測。

  護士向他解釋,忙不過來,寄望他的實習醫生幫忙。然而,實習醫生正忙著補寫白天教授囑咐的病歷。

  石頭阿袁見姑娘們和下屬確實是忙得團團轉,自己拿了血壓計和聽診器,把十次血壓全量了,並工工整整填進護理觀察記錄單。

  護士看他這麼做想笑:早知這樣,你就不用下醫囑了嘛。你自己量了,自己知道不就行了。

  石頭阿袁正經地肅起臉:那不一樣。下醫囑是一回事,是誰去量則無所謂。

  總之,阿袁下達的指示,同樣別指意他會更改。但是,他會體諒下屬和同事,能幫的儘量幫。

  墨深和阿袁的追隨者不少。偏偏大家皆是瞧不出這兩人究竟算不算花心。說墨深不花心吧,經常見著他周旋于各種各樣的女人。嫌棄阿袁冷若冰山嘛,他做起事對女性其實是很愛護的,很容易讓人產生曖昧感。

  有人由此定論:這兩人八成是名草有主了。

  許知敏的心乍然一跳:「根據呢?」

  玲玲說:「很多人察覺到了,這兩人之間面和心不和。你想想,一個心外,一個心內,不是同一個科室怎麼有矛盾?有人不免推測,會不會是因為同一個女人。」

  王曉靜淡道:「就你們愛八卦這些桃色新聞。」

  玲玲卻是抓住了許知敏:「你和林玉琴是同班同學吧。林玉琴平常喚他們幾個為師兄,你怎麼不喚師兄呢?」

  許知敏心知,科室裡的同事對於她破例進省醫免不了猜疑。趁此機會,她表明:「我和他們不熟悉,除了楊醫生。可是,我在學校尊稱他為楊主席。到了科室,不能叫『楊主席』吧。」

  玲玲笑眯眯,不信呢。許知敏莞爾:這種事越描越黑。話說到這份上,已足夠了。

  耳聽心外醫生辦公室和心內醫生辦公室分別傳來笑談聲。兩科共同的護理組,因著今夜心裡邊不和睦的兩名值班醫生,夾在了中間窘迫的處境。

  夜十一點,病人的日常治療基本結束,餘下幾名病情較重的病患維持著補液。醫生們見病區安靜,打算進休息室就寢。跟班的醫生們先走一步。

  墨深如以往,去看了看幾名需要留心的病號。走到護士站,要了他們的病歷寫下臨時備用醫囑。以防護士時不時請示他,打擾他的睡眠。

  玲玲見他今夜寫醫囑特別地慢,喚了許知敏在這裡等他。她與王曉靜定點去巡視病房。

  許知敏走到檯子一邊,靜默地掃看電腦螢幕。

  墨深已是寫完了醫囑,靜靜地凝望她伸手可及的背影,唇邊彎起了一道欣悅的弧度。她終於是到他的身邊了……

  許知敏感覺他灼熱的目光投注過來,深呼吸,沉心靜氣地問:「墨醫生,還有其它指示嗎?」

  他那支寫完醫囑就該收起的派克墨水筆平放在臨時醫囑單上,他對她含頭:「過醫囑,簽名吧。」

  她疑竇頓生,走近仔細讀了醫囑,注明了是s.o.s,不需立即執行。她的手伸進口袋欲取自己的筆。他的指節敲敲桌板:「用這支筆簽字。」

  抬眼,不知他何意,她執意地拿起自己的筆。在她下筆之前,他極快地捉住她的手腕,將她握著的棕紅色英雄鋼筆抽出,放進自己的工衣口袋:「墨涵說,要給你禮物。禮物我送,你是不會收的。今夜是你的戴帽式,這支筆以後就歸屬你了。至於你這支,因為我沒有筆,作為交換。」

  這番理由,言簡意賅。她簇了簇眉正欲駁話。心內醫生辦公室的門「咿呀」,袁和東走了出來。

  看見許知敏與墨深面對面杵在那,袁和東心裡自然是不快,問:「護士站就剩你一個?」

  「她們去查房了。」許知敏答。礙著袁和東,不可能與墨深爭論筆的事。只得拿起派克筆先簽下字,暫時幫他收起筆。

  墨深看看她鬱悶的側臉,又見著袁和東走過來,噙起抹笑:「袁醫生還不去休息?」

  「你呢?」袁和東冷冷地反問。

  「我是要走了。」墨深一樣地和氣,「不如,一起走吧。」

  袁和東的眼光追隨她的倩影:今晚是跟她說上話的機會。

  「不了。我還有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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