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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


  機會終於來了,隔壁宿舍一個傢伙不知天高地厚,懵懂無知地到我們宿舍進行文化交流——說白了,就是過來看A片。當然,大家不用說得那麼直白,大學生嘛,都是文化人,一點就透。

  「關門放狗!」大頭忍住看片子的欲望,沉聲下令。

  離門最近的二胡迅速起身把門關了,說時遲,那時快,小賤嗷叫一聲撲了上去,在那人身上撕咬著。

  幾位壯士怔了一下,都反應過來,彎腰大笑,再也無心向敵。

  一場突如其來的非典打破了我們平靜地生活,四月中旬,學校開始封校,不准隨意外出,有事外出者必須有系領導的親筆簽名。

  總感覺人一下就多了起來,籃球場、足球場、體育館……到處都是人聲鼎沸。大家趁這段時間把畢業設計草草完成,陷入一種更加無聊的境地。

  但是有人不無聊——大頭,他每天都來無影,去無蹤,神出鬼沒,以至於我們打撲克不得不從外面請一名外援來。

  他的神秘終於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有一天我們逮住他,問他這段時間幹嘛去了。他也倒直爽,說泡妞。大夥兒痛駡他:「都要走的人了,你還去禍害人家,有沒有良心?」

  「你們懂個屁!」大頭激動地駁斥了我們的言論,「非典時期的愛情,患難中的真情,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怎能理解!」

  「不過是荷爾蒙多分泌了一些罷了。」二胡冷哼道。

  我們押著他帶我們去找那個女孩,大頭起先不從,後來在我們的暴力脅迫下妥協了。

  他把那個女孩約到足球場邊,幾位壯士帶了望遠鏡遠遠地觀摩。

  那個女孩嬌小玲瓏,長得蠻清秀的,只是皮膚有點黑,「黑得有道理」,二胡冒出一句極經典的話。

  觀摩結束後,大頭興奮地問大家:「怎麼樣?」

  「不錯不錯!」大家一齊向他道賀。

  「她還是一個特有氣質的女孩,對那些流行歌曲根本不屑一顧。」

  「她不會是喜歡《命運交響曲》什麼的吧?」壯士們滿懷敬畏的問道。

  「這個我倒不知道,沒問過她。」大頭愣了一下,「不過,她說她喜歡黃梅戲耶。」

  眾皆倒,二胡當即表示要把張學友、傑克遜全丟茅坑裡去。

  大頭在眾位壯士的鼓動下決定提前採取措施,向那個女孩表白。

  兩個小時後,他回來了,沒有高興,也沒有悲傷,而是茫然。

  「是不是女孩說不行就是行啊?」他問。

  「從女性的角度來分析,常常是這樣的。她還讓你去找她嗎?」小賤很有哲理地說。

  大頭的眼睛亮了:「讓,她還叫我經常去找她,她說她當我是她哥哥。」

  壯士們默哀了三分鐘,大頭從我們的表情中驗證了那個他不願意接受的結局。

  二胡沉痛地對他說:「前方是絕路,希望在轉角。」

  二胡的話還沒說完,大頭已經躺在床上,開始了悲傷。

  晚飯時,我們叫他去吃飯,他不去。「我難過,我不想吃!」大頭憂傷地說。

  大家搖著頭走了,回來他依然躺在原地,沒挪過窩,雙眼緊閉,睡著了。

  半夜,有人在拼命推我,被人從熟睡中弄醒,是一件很惱火的事,我坐起來,低吼道:「你想幹嘛?」

  「我肚子餓。」大頭可憐巴巴地看著我。

  「你肚子餓關我什麼事?」

  「我白天的時候看到你櫃子裡鎖著兩包速食麵。」

  我靠,這個他也知道,我無奈,打開櫃子拿出速食麵,丟給他:「都給你了,別在煩我。」

  大頭很快的泡好速食麵,捂著蓋子,滿心歡喜地等著,他臉上的表情純真而執著,仿佛他捂著的不是速食麵,而是他的初戀情人。

  大頭非典時期的愛情結束了,這是306宿舍的愛情絕唱。

  6月中旬,學校解封,濃重的傷感慢慢地向我們襲來,每天依然不變地是打牌、吃飯、睡覺……

  電腦被處理了,一千元錢一台,給了低年級的師弟。二胡每天仍然會坐在那個他已經坐習慣了的凳子上,手放在桌上,仿佛手裡還握著滑鼠,呆呆地坐半個小時,然後長歎一聲,悠悠地說:「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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