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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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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乍聞此言,我的心一下亂了,腦子裡空空如也,茫然了半晌,我說:「我要問她去。」 「別!」大頭攔住我,「我看他們好像是在談什麼事,會不會是她正在拒絕賤男春的追求?如果是的話,你去問她,她心裡肯定不高興。」 「是啊,或許是呢!」我呆呆地坐在床上。 「哎!」大頭提醒我,「你對人家好點,別老跟人家強,原來小麗把你寵得都無法無天了,以後聽話一點。」 「是啊,以後要聽話一點。」我機械的重複。 我收拾起狼藉的心情,把所有的考研書籍都買了回來,打響了我的愛情保衛戰。 我一輩子從來沒這麼用功過,如果老爸看到了,他肯定認為我不是他的兒子。在他眼中,我是一個懶散、調皮、貪玩的孩子,有點壞但是膽小,所以也闖不了什麼大禍。如果有人告訴他我每天早上六點起床,晚上十二點睡覺,只是為了讀書,他會把大牙都笑掉,然後跟人家說:「你一定看眼花了。」 老爸花了二十年時間都未調教好的兒子,現在為了一場愛情,俯首聽命於一個小女子,老爸知道了,會不會很有挫折感呢? 我的努力似乎並沒有回報,壞消息接踵而至,小賤打電話告訴我,他今天和羅雲蓓出去吃晚飯,在飯館裡看到了陳可哥和賤男春。 我坐在圖書館,翻開一本書,盯著第一頁,看了一個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可哥回來了。 「你幹嘛去了?」我冷冷地問。 「陳春今天叫我去吃飯。」可哥若無其事地說。 「你想和他破鏡重圓?」 「你別亂想!快期末考試了,趕緊看書。」可哥丟給我這學期的課本。 「你們和好了?」我逼問道。 「你別問這些無聊的問題好不好?還有半個月就考試了,讀書吧!」她不耐煩地說。 我忽然覺得問出來又能如何,去跳樓?還是去找賤男春決鬥?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心痛而已,那還不如騙騙自己,能晚一點再痛也好。 我壓抑著自己煩躁的心情,勉強應付著考試。最後一科考完,剛走到教學樓下,電話就響了。是可哥,她叫我到操場去,她在那裡等我。 我隱約地知道她會說什麼。其實從那天以後,我就很少見到她,我們坐的那兩個位置,經常空著一半,有人來打過那個位置的主意,被我很惡毒地罵走了。可哥偶爾來一趟,也是來去匆匆。她去哪裡了?我不敢想,也不想去想。我把密密麻麻的公式、繁雜的定理和一些不知所云的推論一股腦兒地塞進腦子裡,驅趕著那個讓我恐懼的念頭。 然而該來的終究要來,躲不掉的。 我抬頭看看天,天很好,可以看到掛著的白晃晃的太陽。 可哥已經到了,站在那棵曾經讓我頭破血流的樹下。 我走過去,笑笑說:「沒法挽回了?」 「原來你都知道。」她咬了一下嘴唇,「其實我一直都還愛著陳春。」 「嗯!」我抬頭看天,天很好,白晃晃的太陽。 「你沒事吧?」她看著我的臉說。 「沒事。」我輕輕吸了一口氣,「太陽太刺眼了。」 「你說……」她低著頭,用腳輕輕踢著地上的沙土,「我們以後還會是朋友嗎?」 我無力地笑著:「或許吧。」 「吳愚!你別這樣,好不好?」她的眼圈紅了,眼淚順著臉頰滑了下來。 「我以後不用再看考研的書了,也不用再去上晚自習了,是吧?」我自顧自地說著。 她默默地看了我半晌,輕聲說:「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 我看著她的背影慢慢地在我視野裡消失,一拳砸到身旁的樹上。指關節處的皮破了,緩緩地滲出血來,不痛,真的一點都不痛。 我把那只受傷的手揣在兜裡,搖晃著回到了宿舍。 大頭看到我血肉模糊的手,驚叫一聲:「怎麼弄的?」 「摔的。」 「摔怎麼會摔到手背上?」大頭疑惑地看了一眼傷口。 「我也不知道。」我漠然地說。 「鳥人,路都走不好!」 大頭不知從哪里弄來一些紗布,把我從家裡帶來的那瓶白藥全倒在我手上,胡亂地裹了起來。我任由他擺佈,末了,他蠻得意地說:「挺專業的嘛!」 「我想睡會兒。」我說。 「要不要我幫你帶飯?錢拿來。」大頭伸著手說。 我遞給他十元錢上了床,他仰著頭看了我一會兒,奇怪地說:「你小子今天怎麼那麼慷慨?」 我沒理他,拉起毛巾被蓋在身上,側過身面向牆壁。 「靠!」他罵道,「剩下的錢不給你了。」 我聽到他關門的聲音,宿舍裡只剩下我一個人。我仰面躺著,怔怔地看著天花板,就這麼看著,一眨不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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