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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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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忘了說想我,有懲罰喔。」 我偷偷瞅了一眼可哥,她正專心地吃著包子,我用手攔著嘴巴輕聲地對著電話說:「我想你!」 小麗滿足地笑了:「這還差不多,我也想你。」 我掛了電話,可哥抬頭對我說:「你女朋友?」 「是啊。」我聲音有些虛。 「她要知道我們在一起,會怎麼想?」可哥看著我笑,神情很奇怪。 「沒什麼,我們沒什麼的。」我吱唔著說。 「嗯,我們是沒什麼。」可哥看我一眼,又低下頭專心地吃她的包子。 考試總是在我未曾準備好的時候猝然而至,但這次是個例外。在卷首寫下我的名字後,我快速地掃描一遍試卷,居然有百分之八十的題似曾相識,「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我感歎道。 不用再玩員警與小偷的遊戲,心中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老師的目光也不往我這邊瞟,我心裡有一點點驕傲的氣憤:「以前不叫你看你偏看,今天讓你看你卻又不看!」 我鄭重地在試卷上寫下我認為正確的答案,計算一下,大概做了九十分的題,及格應該沒問題——不要說我沒追求,大學中的考試不就是為了及格嗎? 離考試結束時間還有一個小時,我百無聊賴地坐著,四處張望,期待哪位兄弟向我發出求救信號,但是註定我要失望,沒有人相信在轉眼之間一個乞丐會成為富翁。大頭不耐煩地在我身後悄聲說:「急什麼?等會兒再給你抄!」 簡直是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我做出一個驚世駭俗的決定:交卷!坦然地迎著眾人訝異的目光,我把試卷輕輕放在講桌上。 老師好言勸道:「同學,最好再檢查一下。」 我不說話,擺出一個預先想好的手勢,驕傲地走出門去。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我想大頭會用一種什麼樣的眼光看我,驚詫?欽佩?還是懷疑?正想著,大頭鐵青著臉沖了進來:「老罩,你也太不夠意思,我又不是不給你抄,叫你等會兒你都不等。」 看著大頭怒氣衝衝的臉,我想他是真的生氣了,我無奈地坐起來,向他仔細解釋說我不需要抄,說了半天,大頭半信半疑。他一直很相信自己的眼光,這時突然發生錯亂,讓他有些接受不了。 傍晚,可哥打電話來,問我為什麼那麼早就交卷出場,我得意地告訴她我做完了,她稍微愣了一下,說:「你好聰明!後天的編譯原理好難啊,我都不知道怎麼考,愁死我了。」 士為知己者死,她是第一個認識到我聰明的人,我感動啊,把胸脯拍得山響,對她說:「不用怕,包在我身上!」 對教《編譯原理》的老頭我一直心存感激。或許那只是上天的一個安排,但我仍然固執地認為是這個老頭把可哥帶到我身旁。我把撕了封皮的《編譯原理》課本重新粘好,認真地看了一遍,要弄清楚那些紛繁複雜的知識點真不容易,但我樂意,我想用最質樸的方式來報答這個老頭——考出一個好成績。 當可哥對我說「編譯原理好難」時,我對這個老頭幾乎要頂禮膜拜了。他讓我明白讀書不僅僅是為了考試,還可以用來博取女孩子的好感。我把《編譯原理》翻了一遍又一遍,雖然課本上的內容我早有成竹在胸,但是翻這本書的感覺好極了。 令我期待的時刻終於到來,可哥就坐在我側邊,隔著一條走道。可能是因為報名時的原因吧,可哥的學號與我緊鄰,所以每次考試排座時她總出現在我的前後左右,以往這令我難堪,畢竟作弊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在她的眼皮底下做一些不雅的小動作,會讓我局促不安。 我迅速地把試卷做完,看看表,還有四十分鐘,我輕咳幾聲,引起可哥的注意。可可用事先約定好的手勢告訴我哪幾道題不會做,我把答案用很小的小字寫在草稿紙上,撕下來,揉成小團,再施展「彈指神功」,把紙團準確的彈落在可哥腿上。 作弊講究的是膽大心細,這跟追女孩子一樣,但不同的是,戀愛需要一股衝動,但作弊需要冷靜。做這些事我駕輕就熟,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可哥卻顯得異常緊張,她繃直了身軀,兩眼緊盯著監考老師,一隻手抖抖地去摸那個紙團……我的心也隨著她的動作顫了起來,緊張是作弊的大忌,往往是敵人尚未發現你,你就把自己給暴露了。 可哥終於把紙團拿在手中,我松了一口氣,卻看到監考老師向這條道走來,根據我的經驗判斷,那只是正常的巡道,但是可哥呢?我心驚膽戰地看著她,她的臉色已經發白,我看到一個很優美的動作,她的手指如蘭花一般緩緩張開,如慢鏡頭,紙團從她的指間悠悠劃落,跌落在地上,滾到走道中央,顯得異常醒目。 我頓時心如死灰,老師已來到走道前方,紙團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像是掘到寶藏,雙眼發光,快步向紙團走來。 我忽然想起電視裡演過的,無論是英雄還是匪徒,被抓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毀滅證據,我飛快地彎下腰,拾起紙團,塞入口中——是電視教會了生活,還是電視照搬了生活,這個問題,我一直很困惑。 老師很吃驚,他眼中的熱切換成了憤怒,已成囊中之物的快感突然被人奪走,他的惱火情有可原。他走到我跟前,陰沉著臉說:「吐出來!」 吃下去的東西那有吐出來的道理,我張開嘴巴示意沒有了。他用手指著我怒吼:「你!出去!」 這時候要避其鋒芒,我順從的起身交卷,他也倒不敢把我試卷給撕了。 走出門時,我看了一眼可哥,她低著頭,嘴裡咬著筆,雙手微微地發抖。我在心裡默默對她說:「別怕,沒事了!」 宿舍裡出奇的壓抑,大頭不停的踱來踱去,阿純埋著頭默不吭聲,二胡和小賤呆呆地看著我,我坐在床上,東張西望,儘量做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已經報到系裡了。」大頭說。 「沒事,他們又沒證據,證據都爛在我肚子裡了。」我故作輕鬆地說。 「我靠,開除學籍!現在學校嚴打,風聲正緊,你還說沒事?」 「不會真的這樣吧?」我拼命掩蓋住的恐懼被他揭了開來。 「要不去找一下老師?」二胡說。 「找誰去?一個管事的人都不認識。」大頭洩氣地說。 大家沒了聲音,我忽然想起小麗,小麗曾經跟我說過,她認識我們學校的老師。 我撥通她的電話,她很高興:「你怎麼想起來現在打電話給我?」 我沒搭理她的話,急急地說:「你認識我們學校的老師,是吧?」 「是啊!有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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