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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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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五人齊齊抬頭看我,兩個中年人嘴裡還不停的說著,「不錯不錯。」順便瞟了一眼他們的兒子。 站在我身後那位中年人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以後我們家小建就拜託你照顧一下了。」 我受寵若驚的點頭,心裡飄飄然隱隱有一種鶴立雞群般的偉大。 正陶醉間,忽然感到有六隻死魚般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讓我心裡發毛。人的第一感覺往往是最靈的,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果然沒少吃他們的苦頭。這也讓我明白一個道理:千萬不要在別人的長輩面前表現出我的優點來。 在一派謙讓祥和的氣氛中,我認識了三位元在我四年生活中扮演了極為重要角色的人物:小賤、大頭和二胡。當然,這些是綽號,我取的,後來廣為流傳,以至很少有人再叫他們的名字。從中也可以看出我對事物特徵的概括能力還是挺強的。 有一次一個女孩打電話進來找小賤,二胡接的。那邊說「我找×××」,二胡一聽,說:「你打錯了!」就把電話撂了,片刻後醒悟過來,已鑄成大錯。小賤非說是他老婆打來的,並說二胡是蓄意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二胡有口難辯,被迫用五包康師傅來了結這件事。我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替二胡辯白了幾句。小賤雙眼直視著我,伸出一根指頭,很乾脆地說:「一包!」我伸出兩個指頭,小賤搖頭,說:「一包半吧。那包你吃面,我喝湯。」於是成交。 二胡從此慨歎人心不古。 小賤大名劉永建,廣西人。「賤」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永賤」。據說名字賤的人命好,不知他爸給他取名的時候是不是這麼想的。人長得倒是名副其實,梳了個分頭,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 大頭叫方立波,山東人。大頭有兩大,一是我們宿舍的老大,二是頭異乎尋常的大,他好像沒什麼特點。應該還算是一個好人吧。好人的意思就是說他每週會去打三次水,掃一次地——我們宿舍每週打掃一次。後來有人無聊,租了一部叫《大頭兒子,小頭爸爸》的動畫片來看,害得他三天不敢出門,不過他的名頭倒是愈發響亮了。 二胡是俺們宿舍的形象代言人,1米86的個兒,瘦高型,橫起來可以當晾衣杆的那種。如果那位MM不喜歡這一型的,就當我沒說過。他自我介紹時先唱:「I,I,IwasborninBeijing,」然後說道,「我叫胡勇」,臉上帶著北京人特有的一股驕傲勁兒,我當場暈倒在地,大頭要拉我起來,我說:「別理我,暈著呢!」 二胡會彈幾下吉它,在宿舍表演過幾次,撥弄得象一把破了的二胡似的,所以叫他二胡。 他彈的時候大家都挺煩他,後來有人偷偷把二胡的弦全給挑斷了,哦,錯了,是吉它。他也沒追究,只是很淒苦的吟:「知音少,弦斷有誰聽!」從此,這把吉它就被流放到宿舍最頂層的那個櫃子裡,積滿了灰塵,到畢業的時候都沒人想起它。不知後來的學弟會不會重新把它拿出來修好,彈出真正的吉它的旋律。 我嘛,上面都介紹過了,綽號?當然有。嘿嘿,打死我也不說! 老頭們都走了,大家也沒必要再談什麼中美關係、中東問題了。 二胡首先提議:「由我給大家彈一曲吉它吧。」說完從他的床上拿起那把半新不舊的吉它,擺了個很酷的POSE,大家一齊鼓掌。 二胡心滿意足的撥弄起吉它,一串如老水車般吱吱呀呀的聲音從他的指間流出來。我痛苦萬般地閉上眼睛,作陶醉狀。幸好很快就完了,因為二胡說:「下邊的我忘了!」 大家又齊齊地鼓掌,並對二胡的琴藝表示「佩服佩服」,又大肆替他吹噓一番,再接著細細的問過他的學藝經歷,最後小賤還表示要拜他為師。二胡的自信心空前膨脹,拍著胸脯說沒問題。不過這事小賤再沒提起過,二胡倒是問過幾次,小賤總是說「太忙太忙,沒空!」 不知誰最先提起:「咱們班的女生怎麼樣?」 幾個人的眼睛頓時變得賊亮賊亮的。 「應該不怎麼樣吧?」二胡故作灑脫地說。 「沒見著!我一報完名就被俺大拉去城牆了。」大頭一臉遺憾。 「我今天看見一個大屁股的女生,不知是不是咱們班的。」小賤一副色迷迷的樣子。 「應該不錯吧!」我猶豫了一下說。 「你看見誰了?」他們三個一齊湊過臉來問我。 「沒,沒!怎麼會呢?」我趕緊否認。 我才不告訴他們,可哥今晚是屬於我的。 我躺在床上準備伸一個大大的懶腰,通常這是我起床的前奏。很舒坦,有空大家不妨也試試。 那天我懶腰剛好伸到一半,霍的從下面站起一個人,我嚇了一跳,後半部分再沒伸出來,讓我很不爽。如果你試過噓噓到一半的時候被硬生生的收回,就知道我的感受了。 一張陌生的臉,下頜剛好到我的床沿,戴著一副黑黑的大框架眼鏡,像五六十年代的知識份子。 「你好,俺是河南楊成武,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一口河南腔調。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速很快,臉憋得通紅,應該是專門練習過的吧?一個大男人,怎麼這樣子。 我從毛巾被裡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我叫吳愚,大智若愚的愚。」 「嘿嘿。」他傻傻的笑。 「剛到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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