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時光 | 上頁 下頁
四二


  王征走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非常清晰地說:「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我不喜歡你。我以前不點破,是覺得你年紀小,把你當妹妹,希望你自己能明白,可你現在鬧得我不能安心工作,讓我非常討厭你,你能不能從我眼前消失,讓我安心工作?」說完,就看向李哥,「可以了嗎?」李哥點點頭,王征轉身就走。

  曉菲臉色煞白,不能置信地盯著王征的背影,大聲叫:「王征,王征哥哥…… 」

  王征壓根不理她,很快就捎失在樓道裡。

  如果曉菲此時放聲大哭,我反倒能心安一點,可她癡癡呆呆地盯著外面,好像失去了魂魄,我從役見過曉菲這樣,擔,已地叫:「曉菲.曉菲夾然大叫:「都是你,你為什麼這麼多事?誰要你多管閒事?」她邊說,邊向外跑,我正要追,小波揪住我,對門口站著的人吩咐:「去盯著點,送她回家。

  曉菲從小到大,只怕從投有過什麼挫折,今天卻被自己喜歡的男生當著眾人的面拒絕,她此時的心思,我完全能理解,聽到小波吩咐人去看著她,我也就決定不再去煩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李哥看屋子裡只剩下我們三個了,起身關上門,很頭疼地問小波:「她怎麼脾氣這麼沖?我當年看到你打架,以為你就夠莽得了,她怎麼比你當年還莽呀l小波盯著我,「你剛才有把握打過他們嗎?」「牙受有。

  「那我看你一點都不害怕,心裡總應該有點譜吧,你不會認為看場的人會幫你打客人吧?」「我手裡是燈,身旁的桌子上有非純淨水。

  李哥投聽明白我說什麼,小波卻已經完全明白,他猛地一下抬起手,想打我,卻在快扇到我臉上的時候,硬生生地往下壓,想收住掌力,可已經遲了,我正好下意識地側身想躲,他一巴掌拍到了我肩上,我被他打得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幾大步,差點跌到地上去。

  李哥大吃一驚,臉上的顏色變了一變,趕著維護小波,「琦琦,小波好幾年沒這麼生過氣了,他是一時衝動,你不要生他氣……

  小波卻寒著臉說:「我不是衝動,我是真想打她。

  真奇怪,小波要打我,我一面是生氣,一面卻覺得心裡很溫暖,我開始覺得我的大腦構造和一般人也不太相同。有人在外面敲門,「李哥,場子裡看見有人吸粉。」

  李哥臉色立即烏青,往外沖,對小波吩咐:「這丫頭就交給你教育了。」

  辦公室裡只剩下我和小波,兩個人都不說話。

  很久後,小波問:「琦琦,你還和我說話嗎?」我低著頭不吭聲。他忽然之問臉上有傷心的表情,想說什麼卻又沉默下來,我咬了咬嘴唇,繳械投降,「你的問題很白癡,我如果回答了你,不就是和你說話了嗎?可我正在生氣呀,你得哄哄我。小波,你這麼笨,將來怎麼哄女朋友呀?

  「你還生氣嗎?」我瞪著他,「廢話!你若被人打一下,試試,我當然生氣了!不過,我若有個哥哥,哥哥打了我,我氣歸氣,但總不能生一輩子氣。

  他笑了,揉我的肩膀,「疼嗎?」「嗯。」我索性坐到李哥的皮椅上,讓他幫我揉肩膀。

  他一面替我揉著肩膀,一面說:「我小時候,脾氣和你很像,和人打架,性子上來,出手完全役有輕重,拉起磚頭,敢往對方腦袋上招呼,差點鬧出人命,幸虧遇到李哥,他花了不少錢,才替我擺平。

  「為什麼?」「年少衝動,為了一些當時覺得很重要,實際上並不值得的事情,你假想一下,如果我以前真鬧出人命會怎麼樣?」 「我就不能認識你了。

  他笑起來,知道我在避重就輕,也不點破,只說:「琦琦,人年輕的時候,可蝴巳很多錯誤,都有機會糾正,可有些錯誤不能犯,如果犯了,再沒有回頭路走。」我不吭聲,小波坐到了李哥的辦公桌上,雙臂扶在椅子的把手上,身子前傾,凝視著我,「我們自小和別的孩子不一樣,別的孩子的生活中有歡笑和疼愛,他們有畏懼、有眷念,而我們沒有,我們對世界、對自己都懷著悲觀絕望,我們潛意識裡會覺得活著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這是不對的,正因為命運給我們的太少了,我們才更要學會愛自己,珍惜自己。你真以為我生氣是因為你想弄死那三個人?如果役有法律,你若想殺他們,我幫你去找刀。

  「那……那你生氣什麼?」「我生氣的是,你為了這麼三個垃圾就想毀掉自己,難道你在自己心中就這麼輕賤?」我的眼淚到了眼眶裡,卻不願他看到,撇過了頭,他也體諒地直起了身子,眼睛看向了別處,「小時候,我們都太弱小,為了對抗來自外界的欺辱,必須以豁出去的態度去拼命,可我們現在已經長大了,必須學會用其它方式處理生活中的矛盾。」我偷偷印掉眼淚,笑著說:「下次我會學會控制衝動。」

  小波微笑著說:「外面的世界很大,總要飛出去看一看才不枉一生,所以不能讓翅膀太早受傷。」

  我似懂非懂,飛到哪裡去?要看什麼?

  小波問:「琦琦,你將來想做什麼?」除了作文課上的「我的理想」,似乎從來役有人問過我這個問題,我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說:「不知道啊,小時候我想長大了就去和外公一起住,可外公已經走了。

  「大學呢?」「上不上都無所謂,我對大學投迷戀,上技校也挺好,我家隔壁單元的姐姐在水電廠上班,每天看著儀器發發呆就有錢拿,十七歲就可以自己養活自己,我如果能像她一樣,就很好。

  小波沒想到我竟然有十七歲去水電廠上班掙錢的宏大志願,忍著笑問:「每天盯儀錶,你不怕無聊嗎?有沒有很喜歡做的事情?」「嗯…… 嗯……」

  我喜歡看書,也許可以開個小書店,既可以每天看書,又可以賺錢。」我說著興奮起來,「你做生意,曉菲上班,我們週末的時候聚會,一起打撲克,吃羊肉串,喝啤酒。」我指著他,「你這麼葛朗台,將來肯定是有錢人,不許嫌貧愛富!」小波大笑,「好,我請客。」

  我也笑起來,有一種快樂,有一種安心。

  小波看了眼表,說:「我送你回家。」

  兩人肩並肩向外走,雖近午夜,舞廳裡仍是歌正好、酒正酣,我問他:「這裡的佈置是你的主意吧,」 「嗯。」

  張駿和他的女朋友坐在一起,若有心事的樣子,對方說五句,他回一句。女子邊搖他的胳膊,邊說話,眼睛看著舞池,似在央求他去跳舞。

  我心中一陣一陣的酸痛,眼睛卻移不開視線,真是自虐.張駿突地站起來,我心突地一跳,又立即發現他是看著小波,小波和他打招呼,「剛才真是多謝你。他客氣地說:「是我們不好意思,在李哥和小波哥的地頭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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