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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這是一個噪悶的世界,滿世界裡充滿了范柳原,而她和與她一樣苦悶著的女子,無疑就是壓抑的白流蘇,非是一場奇跡,是不可能成全愛情的。而她,就在這樣的絕望裡,遇到江北川,他孩子氣,又明朗。啊,江北川,這才是她應該愛著的男人!肯定一旦滋生,情感會闊步前進,從杭州開始,她幾乎飛一樣地愛上了江北川。她想天亮之後去占卜一卦。儘管是占卜是迷信的,但她認為那樣做了就會有安穩感,而有了安穩的徵兆,她就可以不再這樣左右思想。她要做江北川所說的那種簡單的天使,他就是她寬厚仁慈的天空。

  來了信息,說,明媚,是我。

  許明媚拿起電話,笑了起來。回了一個資訊說,突然覺得很愛你。

  江北川回:那麼,別把我關在門外。

  啊!啊……許明媚幾乎手忙腳亂。要命啊!他怎麼會突然降臨。就如他所帶給她的愛情一樣,從天而降,她歡欣又慌張地整理了一下淩亂的頭髮,然後跑到門口,深吸了口氣,打開門,看到了江北川一張笑意很濃的臉。

  許明媚又笑又沮喪地說,你怎麼可以這樣瘋狂?

  江北川說,為你早就瘋狂成習慣。

  許明媚說,呀,我哭得亂七八糟……我,我現在穿著難看的睡衣。我……

  江北川一把將喋喋不休的她拉到懷裡,然後說,害怕你一個人難過,想著,無論如何也要來看看你,否則,是無法睡著的。

  許明媚閉上眼睛,感受著他的溫暖,說,不要太仁慈,否則我的要求會越來越多。

  江北川說,說句不善良的話,我希望你所有的緣分都斷絕,以後唯我一個

  人,我能照顧好你,我想好了。平安夜那天,是何威利的生日,他早早約了許明媚和江北川一起吃飯。下班之後,許明媚和江北川一起開車四處亂轉,想給何威利買一件禮物。後來兩個人都發了愁,好像送什麼都不合適。江北川說,確實是個難題。皮帶或打火機等等統統不適合他。他又好像不怎

  麼喜歡那種太小資的東西。送他古董字畫?……許明媚說,他可不是老古董。只是我想我們應該送他點有意義的東西。江北川說,嗯,不如介紹個女孩給他認識,當作送他最好的禮物了。許明媚說,拜託。我哪裡認識什麼女孩。不如你給他介紹。江北川說,拜託,認識你之後我哪裡還認識什麼女孩子。許明媚突然說,對了,送他一套很炫的音響怎麼樣?江北川說,好主意。到達KTV的時候,已經遲到,江北川抱著不算很大的音響,和許明媚一起

  進了房間,結果屋裡坐滿了人,更奇怪的是,竟然看到了於索然。於索然看到他們的來臨,高興地站了起來,拍了江北川一下說,你們買了什麼,這麼龐大,軍火嗎?幾個男人哄堂大笑起來,何威利在狠命K歌,桌上擺滿了啤酒,於索然拉他

  們倆在角落裡坐了下來,然後很神秘地說,何威利多大年紀了?許明媚說,他沒告訴你嗎?於索然說,他說年齡是個人隱私。跟女人一樣。江北川說,看來買音響是明智的。何威利絕對熱愛音樂。於索然說,豈止是熱愛,簡直是麥霸,我來了半個小時光聽他唱了。許明媚笑了起來,何威利投入得很,於索然說,不行,我要去唱催眠,我每

  次唱歌都要唱催眠,我是個樹妖,我要催眠。說完之後,於索然面無表情地去點歌,有一個男人微醺地坐在許明媚旁邊,說,你就是許小姐?剛才還聽人在說你呢。

  許明媚說,啊?說我什麼?

  說你是文藝女青年,哈哈哈哈。

  於索然點完了歌,走了過來,用眼神示意那個哈哈大笑的男人閃開,然後坐

  在許明媚身邊,對那個男人說,拜託,文藝女青年很好笑嗎?男人說,不,不。我只是表達一下仰慕。於索然說,那你表達完了嗎?男人說,表達完了。於索然說,那請你消失吧。我們要討論一些女人的問題,你在場不太

  方便。男人吃了一驚,可能是沒有見過這樣直接的女人,於是尷尬地笑了笑,說,好,好,女人的問題,那一定就是男人了。哈哈哈。沒等哈哈結束完,於索然說,你以為是大學女生宿舍?男人?男人有什麼好討論的,除了胖子就是性變態。這句話的殺傷力非常之大,因為哈哈男人正是一個胖子,他幾次被於索然戲弄,於是黑口黑臉地說,喂,你是怎麼回事?說話怎麼這樣尖酸刻薄。於索然說,你不是仰慕文藝女青年嗎?尖酸刻薄乃文藝女青年的共性,你難

  道連這個都不知道,你以為滿世界都是林黛玉呢?哈哈男不以為然地說,我看許小姐就挺斯文的。許明媚說,別,我不斯文,我尖酸刻薄起來,有過之無不及。江北川在旁邊猛烈點頭稱是,哈哈男尷尬地說,哈哈哈,不愧是先鋒女青年

  啊,有個性,哈哈,有個性。哈哈哈哈……

  這時候何威利被人拉過去喝酒,到了於索然點的歌。她白了哈哈男一眼,然後把麥克風拿過來,開唱。許明媚發現於索然部分的眼神和王菲有點像,透露著一種孤寡的氣息,又有點無所謂的凜冽。

  第一口蛋糕的滋味,第一次生病了需要喝藥水,睡眠之前的囈語,喋喋不休的絮叨,似乎一首歌一輩子已經唱完。於索然的歌顯然驚動了在場的男男女女,大家稍微安靜了一些,但是仍舊有幾個人在吵嚷,於索然視大家於不顧,好像只有她自己存在著。江北川握住了許明媚的手,說,於索然最近情緒非常奇怪,經常一個人站在公司的大廈門口發呆,問她話又仿佛聽不到。

  許明媚說,也許她還沒有從小雷的陰影裡走出來。江北川說,已經再也聽不到小雷這個名字了。許明媚說,我一直擔心的,倒不是她的感情變化,而是她的自殺和暴力傾

  向。這真的非常令人擔憂,我非常害怕她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決定,如果我們都不在身邊……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特別寬厚的男人,能夠容納她,能夠解除她的躁狂。這非常重要。

  江北川說,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幸運的。

  許明媚看了看手錶,大叫一聲,呀!

  江北川說,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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