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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有時候我適應這個社會的能力連我自己都佩服。我媽給了我一張漂亮的臉蛋,難道是向我爸復仇的嗎?男人都不是好東西,他們的眼睛有大有小但清一色都是色迷迷的。連我爸也是。他不是離開我媽離開我去和那個漂亮女人生活了嗎?當一些賊眉鼠眼的男人死死盯著我的時候,我便勇敢迎接他們的目光,你們看就看吧,我也不會少點什麼。

  我媽並不知道她的女兒在學校裡過著怎樣的生活。這個可憐的女人。繁重的生活已經讓她有些力不從心了。我覺得我完全是為我媽活的,讀書有什麼用?本科畢業了也就拿八九百塊的月薪,有碩士文憑又怎麼樣?一個月也就一兩千塊。寒號鳥其實是聰明的,得過且過好了。

  304的五姐妹不是五朵金花,這你早就知道。我們彼此隱藏卻又抱成一團。也許你要問怎麼不是東西的人全在304。我在看《作品與爭鳴》中那篇《花落水流紅》的小說時也問過一個類似的問題,怎麼這村子裡的女人都成了雞?你不要為我們或者為她們難過,因為你同樣沒有難過的資格,我們只是比你多了份勇氣!這有點像跳脫衣舞,你穿了太多的衣服坐在角落睜大眼睛看別人,你的衣服脫掉後其實什麼都是一樣的。

  中國的男人都很在乎女人下身那張薄薄的膜是不是完整的,目的是想更有激情地來戳破它。中國的女人都很渴望自己那張薄薄的膜永遠是完好的,這份完好同樣是等待男人來把它戳破。他媽的什麼東西,這永遠是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兩難推理。

  年輕一代來了。他們不敢高呼只在私底下嘀咕性解放。可大街小巷搞處女膜修復手術的小門診就像雨後草叢中的蘑菇一樣的一個緊挨一個,越冒越多。人們管這叫美容。這讓我覺得真是可笑。

  8、貓的日記及其他(2)

  304沒有處女。你不要弄出一副很不可思議的表情。你找遍華夏大地上所有的大學又能找到幾個處女?說不定你找到的那幾個也有不少是花了幾百塊錢「美容」過的。曾有人調侃說北京的處長比處女多。我想這裡面並沒有什麼誇張的成分。

  接下來我並不是要給你講304的五朵金花是怎樣從女孩走向女人的,我知道你有些失望,但還是請你原諒。我要講的是柳兒的故事。對,就是我那個小學時的同桌,就是那個捧著優秀少先隊員的獎狀紙笑得一臉燦爛的孩子。

  為了給卓雅省些紙張記錄更多的內容,我省略了柳兒中小學時代的故事。是的,一切都發生在這個園林式的人模狗樣的大學校園裡。

  柳兒是花,是朵交際花。這個位置是我讓給她的。我要說的不是自己先人後己偉大無私,我其實是卑劣的。那天付公公發短信給我說孟夢中文系幾個客座教授要討論一些問題,你能不能抽時間來接待一下。我知道接待兩個字並不只拿拿話筒遞遞茶水這麼簡單。我裝著愁眉苦臉的樣子準備撥付公公的手機,柳兒問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嗎?我說晚上有個約會推不掉,付副主任又有事找。柳兒兩眼頓時光亮起來,你忙不過來的話我替你去找付主任看他有什麼事情,我幫你。我扯著一張感恩戴德的臉擁抱一下柳兒,一溜煙兒跑出了304。柳兒,辛苦你了。

  每年的金秋文化藝術節一到,就有大批的教授來學院搞講座什麼的。一兩個小時的掌聲或嘰嘰咕咕聲之後,系領導總會弄一張和結婚證差不多的紅色燙金的聘書在鎂光燈的照射下雙手奉送給那些教授們。他們皮笑肉不笑地說謝謝,說很高興成為學院的客座教授。什麼客座教授,這個名詞應該顛倒一下,座(做)客教授差不多。他們一般都在第一天晚上牛B哄哄地吹上兩個小時再去賓館吃喝玩樂一通,第二天一早,起床揣著幾千塊的出場費拍拍屁股坐進小轎車一溜煙兒走了。教授,教授,不教不授。

  上次那個武大來的搞《金瓶梅》研究的傢伙一來,付公公就說孟夢過來接待一下?菖?菖教授。我為自己得到了老師的賞識而滿心歡喜。進了那個樓上樓大酒店的包廂,我就看到柳兒乖巧地坐在付公公大腿上,那坐在嘉賓席上的傢伙四十出頭,長得還算生動。

  他旁邊空了個位子,付公公拍拍椅子說「孟夢坐這兒來」。我大咧咧地坐下了,那個長相生動的傢伙連連點頭,不錯不錯。那頓飯吃了些什麼我已記不住了,只是從開始到結束我和柳兒的目光從來沒有相遇過。那天晚上柳兒一宿未歸,吃飯的時候我的表現沒讓他們滿意,結束時我淡淡地打了個招呼就走了,付公公也沒挽留。

  後來柳兒告訴我,那傢伙不愧是研究《金瓶梅》的,花樣不少。我開始為那個遙遠的蘭陵笑笑生難過。看看他的心血在這個飛速發展的時代正在遭遇什麼。柳兒說那傢伙把她的腳吻得像在溫水裡泡過。我沒好氣地說你們幹好事兒之前你應該不洗腳的。柳兒說我們的貓不會是吃醋了吧?

  柳兒夠惡毒,但惡毒到一定程度卻是善良了。我真不是個好東西,我沒把男人當人看。我接近他們只是讓自己快樂或者說是不快樂。其實,我也希望將來有家有孩子有一個笑容乾淨的男人抱著我說愛我。這一切都是將來的事情了。在這段夢囈般的回憶結束的時候,我祈禱304的姐妹們都好好的,大家都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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