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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滿桌喝酒的都愣了,就沒聽說過這種事,酒到中途請客的那個先溜了,醉了,就因為半杯啤酒。

  成輝苦笑:「趁他現在還能直著走你們就放過他吧。當年隊裡接風也是,他說你們不看我醉一次是不會信的,那次還慘,他喝了一兩白的。直接就掛了,三中隊長不相信啊,去招他,差點就讓他打得進醫院了。你們這群爺啊,我就知道,不讓你們見一次也不會相信,現在好了吧,付帳的人跑了。」

  「誰知道會有這種事!」秦悅訕訕的。

  蘇會賢端了醒酒湯出來就看到陳默在門口攔車,她連忙走過去問,居然是真的醉了,頓時懊悔不迭。

  晶瑩的燈光下所有清柔俊秀的女子都長得有些相似。陳默看到她指尖微紅,捧在手裡的瓷碗上漫捲著淡淡的白煙,好像透過那一層紗似的煙霧,就能看到苗苑明悅的雙眼在發亮,心裡便有些柔軟起來了。

  「給我的?」陳默道。

  「是啊,是啊……要不先喝點?」蘇會賢尷尬不已,討好變成得罪,這次太失手。

  陳默拿過來喝乾淨。

  蘇會賢驚喜,抓住機會馬上道歉:「陳隊長,今天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陳默說得很淡,轉身等車。

  很奇怪,對這樣柔軟的女子他沒有一點火氣,她們好像變成了一類,被自己從人類這一塊裡給分割開來。陳默很疑惑這是為什麼。他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老人、小孩、男人、女人,曾經在他的世界裡,只有三種人:敵人,不是敵人,兄弟。

  蘇會賢讓人去路口幫忙叫車,陳默坐進車裡的時候她又低頭說了一聲對不起。陳默抬頭看她,覺得眼神清亮,笑容明媚,可是好像太亮了一點,嗯,是太亮了一點。

  雖然是醉了,可也沒那麼醉,離神志不清還很遠。

  陳默走進駐地大門的時候如常地向哨兵回禮,然後徑直回到宿舍把自己扔在床上。

  這似乎是一種本能,不喜歡暈眩的感覺,當眼中的物體失去了精確的距離感,這會讓他感到恐懼。所以只要有一點點這樣的苗頭他都會從人前走開,一個人獨自待在某個地方,安靜地等待這種感覺過去。

  陳默睜著眼,天花板上是一團模糊的曖昧。窗外的燈光星光流淌進來,房間裡滿是不純粹的濃稠的黑。

  被酒精挑逗的身體火熱而敏感,陳默摸到自己臉上很熱,忽然就想起那一天,他被半個蛋糕放倒,平躺在苗苑的床上,那個女孩如此小心謹慎地親近他,細膩地舔吻,舌尖上帶著甜蜜的濃香。

  血液被回憶誘惑得迅速奔流,喧鬧的酒精分子在體內跳躍著,有一句老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酒能亂性!

  陳默心裡哼了一聲,翻過身,拉開被子把自己裹起來。

  高潮襲來時,那感覺眩暈而尖銳,陳默低聲喘著氣,不知道他超出尋常的興奮是源自於酒精的催動還是被他幻想的甜美笑容。

  陳默覺得他最近不太對頭,苗苑偶爾沒心沒肺的無厘頭讓他覺得女人真危險。他現在甚至有些回避在無人的暗處與她過分親密,女孩子好像總是無知無覺,陳默有時被她無辜的大眼睛看著真是心虛,卻也困惑於這麼多年一個人都過來了,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不滿足,為什麼忽然開始變得不可克制,難道只是因為以前都沒有找到過具體的物件?

  喜歡擁抱,親吻,看著她眼神迷離,手足無措。

  想要更近,再近一些,想把她吃下去,抱著她,揉著她的頭髮,然後心滿意足,嗯,這是我的。

  陳默被自己這樣的心情嚇到,可是陸臻卻告訴他這是正常的,戀愛中的人們總是期待著吞沒與被吞沒,他們會渴望締結非同尋常的關係,異常的緊密,獨一無二。

  陳默說:「我沒有啊,我沒想讓她吞了我。」

  陸臻便笑了。他說:「那是你還愛得不夠深。」

  是嗎?陳默疑惑,那麼愛到足夠深會怎麼樣?陳默不能想像他會願意讓一個女人吞沒他,尤其是,還是那麼柔軟的一個小女孩。

  陸臻說:「那你就再等等吧。」

  陳默覺得他的確應該再等等,有些事發展得太快了,這才幾個月啊,他們都已經好像隨時應該去結婚似的。

  結婚,不應該是一生一世的事嗎?

  比兄弟還親密的一個人!

  陸臻說:「陳默你太孤單,你應該要給自己找個愛人,讓她關心你,與你分享生命的意義。」

  陳默:「說好的,我會去試試。」 

  苗苑忽然覺得恍惚,仿佛昨夜星辰如夢,只是持續了太久,讓她恍然間當了真。他們相遇、相戀、分手,戀愛的滋味,苦澀而甜蜜,可是睜開眼睛就知道那不過是太真實的幻覺,自己仍然是那個傻乎乎地躲藏在櫃檯後面偷偷凝望的女孩。陳默注意到她的視線,轉頭詢問,她驚慌失措地伸出手,指著他碟中的蛋糕。

  故事也許就該停在那一刻,停在我心潮起伏的悸動,停在你蒙昧未知的曖昧,再完滿不過。

  苗苑感覺到清晨的陽光像金沙漫捲一般灑進自己的房間。

  時候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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