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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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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死了。」講故事的人得到肯定後很是開心,其他人也在那邊傻兮兮地學鬼叫。 過了一會兒,韋儼又來戳人,「幹嗎?」 「沒事,我想聽個正常一點的聲音。」 「我靠,不是很恐怖呀。」 「不行,我晚上要睡不著了。」兩個人正在交談,其他人正在講故事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門邊的韋儼居然站起來要開門,外邊叫道:「102」,原來是第二批查房的,肯定是扣分了。 鑒於有工作人員在附近,大家都不敢出聲。等沒聲音之後,韋儼又說:「我要上廁所,誰陪我去?」 「自己去。」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韋儼聽了差點哭出來,「不行,我怕呀。崔敬文,你陪我去呀!」 「我又不要尿尿。」 「哎呦,不行。」韋儼狗急跳牆,拿起手電筒照崔敬文的眼睛。崔敬文被照後反應激烈,就像前面正在洗冷水的時候被熱水燙了一樣,作勢要打人,要打人就要起床,於是崔敬文就被韋儼拉到廁所去了。 農場的廁所真不是好待的地方,崔敬文原來以為不熟悉地形要找不到廁所。但那邊的廁所標誌明顯,就是奇臭無比,看不到牌子就知道那裡是廁所。兩人循著味就找到了,驗明一下標誌牌上人的性別後就捏著鼻子進去了。農場方面大概也知道這裡臭,所以還故意在裡面用了一種帶香味的空氣清潔劑,香味和某種洗髮水的味道很像。從那之後,崔敬文聞到這種香味,遇到用這種香波的女的都敬而遠之。揮之不去的記憶啊。 韋儼在裡面本來準備悠長地尿上一泡,但崔敬文卻在他後面裝鬼,巨大的影子在月光下扭動著顯得很可怖,然後韋儼就被嚇得尿意全無。不過他有手電筒,對崔敬文照幾下崔敬文就不行了。所以最後韋儼還是叫了聲「爽」,出來了。 出來之後兩個人見手上有手電筒,又覺得剛才被敲門扣分很不爽。所以崔敬文就在回寢室的路上狂敲別的寢室的門,韋儼就對著寢室窗戶打手電,聽到裡面在一陣騷動後立刻變成死一樣的沉寂,覺得更爽。 第二天清晨,大家被組織出去熟悉環境,進行社會調查。大家一聽不用在這個鳥農場待了,都覺得特別興奮。吃了那邊小賣部的速食麵之後,也準備出去儲存一點過冬的糧食。原來大家以為是自由調查,比如去網吧調查調查設備情況啦,去飯店檢查檢查飯菜品質情況啦,沒想到學校要求學生們行動要有組織性、紀律性。所以讓大家出去聽老農作一個關於當地新面貌的報告就可以了。 作報告的地點設在一個菜市場邊上,舊時代大概是砍頭的地方,新時代就成了作報告的地方。大家席地而坐,都沾了一褲子的灰,於是開始懷念起以前在學校大禮堂聽報告的時光。一個衣著光鮮的農民向大家介紹這裡的經濟發展成果。講完之後讓學生們自由提問,既然是自由提問,學生們就都不提問了,坐在那邊直瞪瞪地盯著發言人看。崔敬文他們心裡一肚子的不滿:自己不能隨便看,這叫社會調查啊? 臺上的人被下面的人盯得心裡發慌,連忙揮揮手說到此結束,讓大家回家。走在回寢室的路上,大家都還惦記著糧食儲備問題。鎮上的超市挺多的,於是大家就一窩蜂沖進去搶購。幾個教官身負保護小賣部銷量的重任,連忙在超市門口站著,禁止學生進入。崔敬文腦子比較快,連忙穿過馬路到對面買了些東西拎回來,教官看著一臉無奈,自己總不能上去搶吧。崔敬文正在得意的時候,一個比較有責任心的教官跑過來,用軍營裡特有的嚴厲吼道:「幾班的?」 崔敬文瞪了他一眼,你憑什麼這麼凶啊?也吼道:「七班的。」 那個教官跟張希白是一路貨色,又瞪了幾眼表示嚴厲之後就走了。 他走了之後大概覺得很沒面子,邊上有個女教官正看著自己呢。連忙對其他人凶起來,拍著幾個人的背說:「跟上,跟上。」不過他普通話非常不標準,學生們都聽成了「分散、分散」。女教官巾幗不讓鬚眉,最討厭柔媚的女生,所以看見前面幾個女的打陽傘之後,也沖過去吼道:「把陽傘收掉。」她跟男教官是老鄉,口音一樣。同學們以為她說:「把陽傘燒掉。」都斜著眼瞥這個破壞欲特別強的女人。 大家一路說說笑笑回到寢室之後,紛紛向班主任姐姐反映情況,說教官太凶,社會調查非常非常沒意思,把他們當弱智看了。班主任又把情況反映給學校,學校把情況與農場領導商量了一下,於是宣佈,下午大家可以自由進行社會調查,並且解釋說,之前不是看不起學生,糊弄學生,而是怕大家在沒什麼車的路上撞死。 下午大家再次出發,崔敬文一行人去的是居委會,因為覺得居委會的人平時比較閑,嘴巴也比較大,善於表達,記下他們說的話就可以當調查報告用了。 接待崔敬文的是一個居委會的男性負責人,大概六十歲左右的光景,一副神志不清的樣子。崔敬文問他生活上還有什麼問題,他卻說和諧社會裡大家多麼幸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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