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年華是無效信 | 上頁 下頁 |
六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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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什麼呀。」很不滿的想去打他,又瞥見他另一邊被女生拽住的胳膊,想要伸出去的手停了下來,「……小氣鬼。」 「就是小氣啊。你那麼快又看上新的啦,我當然要小氣點。」 寧遙拿眼橫她:「有病吧你。」 場上有人投中,比分落到10,周圍的人立刻沸騰起來,蕭逸祺連連沖自己的同學喊著:「強啊!」寧遙也不由的跟著微笑起來。 高中生活裡,男生的籃球比賽好像已經成為一種定格的象徵。而晴天,陽光,牆外偶爾的車輛,牆內不之名的花朵,拉的又長又細的影子,全都以同樣的頻率被協調到一起,最後變成同一種氣味的體驗,慢慢的在歲月裡留下當初美好的畫面。 「我這是不是就算失戀了一次?」鼓掌到半途中,蕭逸祺談談的笑著問。 球拋得高,寧遙眯眼追著軌跡:「算。」 男生眉心間殘留的少年稚氣又彌漫看來:「你啊……」過一會兒,又說:「其實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麼就喜歡上你的。你那麼怪裡怪氣。又不夠好看。」 寧遙苦苦的忍著才沒有對他比中指,可隨後還是很快的釋然了:「為什麼你沒有喜歡上王子楊呢。」 「你還想跟她比啊?!」男生不滿的叫起來,如同對一個不可救藥的病患者。 「我只是想問問你是怎麼做出選擇的。」這話放在心裡,沒有問出口。 但答案多半是那句「怎麼能對感情這種東西做太多刨根問底的追究」吧。 5 那麼,在陳謐這邊應該也是一樣。 寧遙站在樓梯口,定定的望著裡面的七個一片,不是有提著菜籃的大媽用疑惑而方法的眼光盯著她,其實是很像盤問一番,因為終究說不出口,似的眼神更銳利了一些。寧遙努力扮出不卑不亢坦坦蕩蕩的樣子,沒過多久,她看見騎著車的男生遠遠的接近了,一個灰白色的小店,漸漸從平面到立體發生改變。 看見她,眼神有細微的吃驚,但還是以平常的口吻,劃出一個不大的微笑:「怎麼了?」 「我又找錯地方了。」寧遙吐舌頭笑。 知道她是開玩笑,依然順著說下去的男生停了車:「要我帶你去正確的地方嗎?」 「好啊。」 爽快的回答反而讓陳謐有些驚訝,他不是那種會對之有鎖追問的男生。兩個人邊朝王子楊家走去。 「你不常來。」陳謐用的是句號。 「是她喜歡上我家。」 「嗯。」 「不過現在她不常去了。」 寧遙指的是兩人這次的隔閡,陳謐卻誤會了,糾正道:「王子楊也不怎麼上我那裡,好像她還是更喜歡和你在一起似的。」 「……喂喂,不要把女生之間用來和你們比較。」想要流露出不滿卻變成苦笑,「是不同的。」 「女生之間啊。」陳謐笑了笑,「要好起來真是挺嚇人的。」 寧遙接過話題,出於禮貌似的點點頭。暗淡無光,也只是模糊的浮出他的樣子。寧遙慢慢的踏下每一步和他並排的璐。聲音就摩擦著耳邊的空氣。聽仔細了還是可以從中分辨出他語句裡感情的變化。雖然也只是一度和兩度的區別,卻還是如同蝴蝶效應一般,會影響到自己某些細節的萌動。 和以往一樣,同他說話時,會不停的愚蠢的咽唾沫,會放輕語調,會不亂甩手,努力讓自己顯的淑女,乖巧一點。 可這些都已經沒有用了。 寧遙把手伸進衣服口袋裡,指尖碰到的硬物,來回摩挲了幾遍,才握進手心。碎料殼,微凸的是印刷字體,可以轉動的小轉輪,一個調節開關,她的聲音有些哆嗦: 「……我們第一次見時,真可笑啊。」 「嗯?」男生回憶了一番,溫和的說,「是挺有意思的。」 「當時被我嚇一跳吧。」 「有點兒,想到女生真膽小,挺有趣的。」 寧遙的鼻子突然變酸。她歪過腦袋假打了個呵欠掩飾。 「真膽小」「挺有趣的」這就是在他眼裡的自己吧。用連個詞語就能概括的人,對於他來說,只是普通朋友,撲通的女生那麼簡單。再也不可能往前多進一點點距離。自己只能站在這個地方,看著他邀請別人走到更深的地方去。 當初那個男生,眉間還有冷冽的薄絮,帶著一團光,將自己的航道從此更換去往傳說的方向。終於啊他的溫和都搭上禮節性的印記,慢慢的撤出她所能看到的世界。如同消失在地平線的的桅杆,從此帶走海洋的碧藍。 你已經不是當初那個男生了。你有了喜歡的人。你們在一起。你溫柔的微笑的暖意融融的一面都有她知道。你會和普通女生說話。會和普通女生走過同一條路。會向普通女生流露出你的溫柔。可你對她們說話,和她們並肩走,流露你的溫柔,卻都不是因為你喜歡她。你在我所不知道的時刻裡去擁抱誰,去呵護誰。誰能被你擁抱著呵護著,真是世界第一幸運的女生。我從出生起就一直微弱的運氣,到此也沒能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最終還是讓我成為一個安靜而感傷的旁觀者。 好像從來都是這樣的看著你。 寧遙看著腳尖一顆石子:「我真替王子楊高興。」 男生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一時想不出該說什麼,過後才語氣輕柔的開口:「謝謝。」 大概是寧遙最不願意聽到的一類感激,可他咧嘴笑開:「哪裡哪裡,記得你欠我這份情就好了。」 陳謐無奈的彎過眼睛。 「為什麼你會喜歡上王子楊呢?還不是我?」 「嗯?」本以為對話已經告一段亂,又為這樣直白的話題而有些吃驚的男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覺得她挺……」 和上次一樣,依然形容不出具體。 「得啦得啦。」寧遙趕緊用一個誇張式的結局將之收尾,「我開玩笑的。」 還是那句話,男女生之間,怎麼能用定理去判斷。自己是用兩個詞就能形容的個體,到了王子楊身上,看到他微蹙著眉心,尋思半天也總結不了的類型。 就是這樣兩個迥然不同的類型。可以被喜歡。可以不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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