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年華是無效信 | 上頁 下頁 |
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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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知道彼此所有的咪咪。有些是親口說的,有些是自己觀察的出的。總之,幾乎全都知道。寧遙覺得那是將自己的所有疼痛和憎惡,與王子楊的疼痛和憎惡相互契合的部分。完美的吻合。能夠知道對方那麼多的秘密,用來互相傷害時,不過是走入了停滿了小鳥的森林打獵,有比葉子還多的鳥的森林,害怕不能百發百中麼。 互相傷害。 原來在以一位是的派遣著對王子楊的不滿時,對方的心境裡,也會有同自己不相上下的惡意。 太多的東西,只能單向行走。我可以放任的去討厭你,但你不要討厭我。我可以偶爾中傷你,打你絕對不能這麼做。無法用古老的道理好比「己所不欲」來約束自己不良的念頭,可對於這麼自私的我來說,你怎麼能夠陷害我?你怎麼能夠厭惡我?你怎麼能夠不動聲色的在暗中和我較勁呢? 下午的課結束後,剩下的興趣小組活動時間裡,甯遙和王子楊和往常一樣找圖書館去看最新的雜誌。走上圖書大樓時,走廊裡的一塊玻璃不知道被誰砸壞了,王子楊剛剛靠近那裡頭髮立刻被外面猛烈的風吹散起來。甯遙在幾步遠處站住了。 「你到底在想什麼。」 「什麼?」王子楊挽著滿臉亂飛的髮絲,回過頭來問。 「……優化就直接說吧。」 王子楊後退了一步,離開風勢猛烈的地方。 「你認為我就沒有怨言嗎?」 「……怨言?」 「被自己的朋友討厭,我就不會有怨言嗎?」 「你說什麼……」還是重複著一個意思,雖然內心某個狹窄的角落,好像已經被照亮了。 王子楊垂著眼簾,再抬起眼睛結果寧遙的視線時,情緒已經激動起來: 「我早就知道的啊……早就知道了啊!……」 「……」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寧遙……」側過臉去,好像直接能看見體育倉庫的牆似的,「你的筆跡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呢……」 「……你說那天……」突然狠狠的打了個寒戰。 「寧遙,你知不知道我那天看見你寫的那樣的句子,心裡是什麼想法……」終於到了無法遏止的悲傷的地步,水珠延長的痕跡,飛快的從下顎邊掉下去。 ——一眼就能認出的筆跡,可我該說什麼好?我說不了什麼。 ——只有裝成相信蕭逸祺撒的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寧遙你怎麼能忘記呢,你的哪個方面我會不熟悉? ——像是熟悉自己一樣的熟悉。 ——所以牆上的字,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知道,除了你……不可能是第二個人。 ——你那麼討厭我麼。 ——全是裝的嗎? ——全市假的嗎? ——你在朝我微笑,對我說話,兩人一起去逛街,電話聊天的時候,你都可能是在內心討厭著我的。明明是討厭,為什麼還能做出那樣背道而馳的事呢。 ——難道不是裝的嗎? ——不是假的嗎? 如果被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皺著眉頭不屑一顧的說:「你腦子壞掉了啊,做朋友也要搞出那麼多事情來,太有空了嗎?」媽媽肯定會這麼想的。兩個人好好的去上學,好好的回家,有時候你到我家來吃飯,女生一天一個電話的無聊浪費錢,不就可以了麼,背地裡能搞出什麼東西來呢。媽媽怎麼會想得通那些細枝末節呢。不對,眼下也算不得是細和末了。早就本末倒置,葉子上能盛下一個季節。 寧遙晚上回家,在客廳裡看見媽媽忙著切菜做飯的樣子。問她一聲「爸爸又沒回來麼」,媽媽就回答說「學校裡比較忙吧」,炒菜的爆油聲很快把媽媽說話的尾音掩蓋了。寧遙看著她腦後因為忙碌而翹起來的頭髮,突然想起來,好像有很長時間爸爸都忙在學校裡,做菜成了媽媽一個人的事。 翹起的頭髮,流出一個螺旋狀的頭髮。一下子覺得,媽媽老了很多。「要我幫忙嗎?」寧遙朝廚房裡探進頭去。 「不用了不用了,你就是越幫越忙。」媽媽頭也不回。 身後電視新聞的前奏曲已經響起來。 「媽,你喜歡王子楊嗎?」 「很喜歡啊。」媽媽往油鍋裡倒進一把捲心菜。 「你很想要她那樣的女兒吧。」 「是啊,肯定開心死了哦。」 「那你現在生的女兒是我,怎麼辦?」 「好了好了,把碗和筷子拿出來。」媽媽回頭舉著菜鏟沖寧遙點點頭,「你跟王子楊又吵架了?」 「沒有。」 「那又亂問什麼?」媽媽把碗用熱水燙了燙,把菜盛了出來。 「我跟王子楊掉進水裡去,你救誰啊?」 「你瞎說什麼啊?」媽媽伸手拍了拍寧遙的腦門,「你是我女兒,拎拎清!」 答案是,血緣關係。 甯遙又去找蕭逸祺,男生正在體育場邊觀摩班裡的籃球比賽。不知道他為什麼沒參加。人不多,一眼救看見了。寧遙朝太陽下走過去的時候,救看見一個長頭髮的女孩占在他身邊,也不一定,也許幾個女孩都算是站在他身邊。甯遙和蕭逸祺說話的時候,有個女生無意識的扯著他的袖子,一邊向後面的人說話,一邊慢慢晃動著男生的胳膊。 「你怎麼不上去?」 「腳別了。」無辜的笑。 「怎麼搞的?」 「哦?她幹的。」一邊點點身邊的女孩,一邊把手抽了出來,「讓她壓了一下。」 「喂,我都道歉過了啊。」女生很自然的又扯住男生的衣袖。神色裡是旁人不可及的驕傲。 「還好麼?最近。」蕭逸祺低頭問寧遙。 「還好吧。」 「上次的事真不好意思。」 「沒什麼的。」跳投三分的男生沒有中,人群裡和竄來一半遺憾一半歡呼的聲音。 「你討厭我了吧。」男生平靜的看著寧遙。 「為什麼這麼說。一直都這樣啊。」 蕭逸祺盯著女生頭頂露出的星白頭皮,又朝遠處不知道是哪個地方笑著:「『一直都這樣』……真過分啊。」 「哪裡過分了。」寧遙發現場上有個瘦瘦黑黑的男生打得不錯,「那人叫什麼?」 「不告訴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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