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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打開影碟機，展翔的MTV精緻華麗，我知道，從一個偶像明星走到今天的地位，他付出了太多。記得回加拿大的第一個聖誕，他寄一張CD給我，以為是他的新專集，放進唱機，裡面只有一首《一生有你》，他獨特的歌喉輾轉低唱了數遍： 　　因為夢見你離開 　　我從哭泣中醒來 　　看夜風吹過窗臺 　　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等到老去那一天 　　你是否還在我身邊 　　看那些誓言謊言 　　隨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 　　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當所有一切都已看平淡 　　是否有一種堅持還留在心間 　　我窩在屋子裡，整整的聽了兩天，然後把盤取出來掰碎，丟進了垃圾桶，有些事情就象這張唱片一樣，適合刻在心裡，不該帶在身上。 　　一年之後，我在香港的機場遇見過展翔一次，他戴著大大的墨鏡，一臉的疲憊，很職業的笑容應對著四面的閃光燈和記者，身邊的保鏢寸步難移的開路，很多二十來歲的小女生旁若無人的尖叫，一副天王巨星的架勢。經紀人替他回答著各種各樣的問題，還不住的轉頭跟他溝通，那人竟然是段雪。 　　他沒看見我，被人群簇擁著擠過。我想起很多年前，俏皮帥氣的男孩緊拉著女孩的手，從西單的圖書大廈裡逃出重圍，詭計得逞，女孩坐回車上肆無忌憚的笑容……也許那些已經過了太久。 　　刪除著電子郵箱裡的Email，是蓉兒發給我的，她是我三年前在網上認識的小女生，二十四歲，圓圓的眼睛，一頭過腰的長髮，就象當年的我們，單純快樂的生活著。 　　我們很投緣，一拍即和，她會跟我聊一些生活中瑣碎的事情，疼愛她的雙親和她一直單戀的一個『男孩』……遇到感情問題會跟我哭訴，抱怨，求我幫她尋找解決的途徑，儼然把我當成一個智者，她不明白許多事情的解決方法來自於時間和閱歷，年輕時的經歷是最寶貴的財富。曾經被太多的友情、愛情纏繞著，即使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雲淡風輕。 　　我從不把自己的照片傳上網路，即使是最合得來的網友，網路終究是網路，夢幻和現實，我現在能夠分的很清。蓉兒還年輕，她喜歡論壇上那些男孩兒為了她的美貌而驚歎，也喜歡偶而炫耀一下她英俊帥氣的『男朋友』，即使那個『男孩』大她很多，居無定所，我從不會盲目的鼓勵她去爭取，也不會雞婆的勸她放手，因為年輕，一切皆有可能。 　　只是有一天，無意中看到那個『男孩』從阿連酋發上來的照片，在迪拜，世界上唯一的七星級酒店，落日的餘輝鋪滿水面，帆型的華麗建築呈現出藍紫色的光輝，照片中的男人笑的輕鬆自若…… 　　那一天，我註銷了論壇上的ID，封鎖了一切和蓉兒聯繫的管道，徹底的消失。 　　那張久違了的笑臉—— 　　羅昊，他過的很好。 　　…… 　　「珊珊，下樓吃飯！」我應諾著順手拉開窗簾，潔白的初雪零星的飄落在昏黃的街燈下，街對面，騎機車的少年，長腿斜支在地面上，正把頭盔遞給身後的女孩，女孩一身墨綠色的冬裝，高挑纖細，披肩長髮挑染出幾縷酒紅，抱緊了少年的腰身，哈雷機車咆吼著沖出街區。 　　「看什麼呢？」不知什麼時候，老公已經來到身後，親昵的摟住我的腰身。 　　「看葉子和楚昭楠。」我轉過身子，故意逗他。 　　「哈！小心被葉子老公聽到！剛剛才掛了他的電話！」他探出窗外，看到遠去的兩個年輕的身影，寵溺的捏捏我的臉頰。 　　「婷婷下個月六歲生日，我明天去買回國的機票。謝天博說葉子週三會飛一趟新加坡，想讓我們從那兒轉機，和她一塊兒回去……笑什麼呢？」我一直悶不做聲，他回過身來，看到我傻傻的笑臉。 　　「嫁給你真幸福！」 　　「傻瓜，說什麼傻話？我們錯過了那麼多年，早就應該幸福了！」 　　…… 　　窗外的風雪愈大，我牽緊他的手，想起很久以前流傳在網上的一段文字： 　　如果有來世， 　　就讓我們做一對小小的老鼠吧。 　　笨笨的相愛， 　　拙拙的依偎, 　　呆呆的過日子， 　　傻傻的在一起。 　　即便大雪封山， 　　還可以窩在暖暖的草堆 　　緊緊的抱著咬你耳朵… 　　很簡單的描述，我卻感動了很久， 　　終於明白， 　　生命中最重要的是「得到」， 　　而不是「失去」。 　　幸福， 　　不必等到來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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