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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一


  陳宇的事兒後,憑這麼多年對珊珊的瞭解我覺得她絕對瞞了什麼,怕她再出事兒,所以我特別留意的查了卓凱的底,給我消息的正是李英傑,這時候珊珊剛好也找上了他,於是李英傑『無意』中派了卓凱以前的部下去「辦」。當然,事後不忘拿著我托他查卓凱的支票再敲我一筆,他說展翔,我要是跟程悅珊說是你故意讓卓凱露餡的她一準信!何況——你也甭裝,其實心裡也就是這麼想的!

  不是我不想放過李英傑,而是他得寸進尺的一再拿珊珊和當年的事兒威脅我和薛瞳,貪得無厭的不肯收手,所以我們才會在程叔的默許下『辦了』他:假意受他的逼迫,讓他的貨跟展家的船,從天津走水陸,再從廣東帶一批新的回來,那些軍械,從雲南帶到廣州,絕對比帶到北方容易的多!這小子確實狡猾,試探了幾次後才敢走大的,從來都不親自露面,要不是最後薛瞳親自約他,根本沒機會落網……

  ——可我這麼說又有誰會信?這個世界,真真假假、虛虛實實,我自個都分不清了。

  抱著吉他在合音室唱了一天一宿的歌,直到最後嗓子都啞了才錄成,劉哥早晨過來一聽我這音兒就急了!他說,展翔!你這不是作死呢嗎?才剛發了片!馬上就演唱會了,嗓子要是劈了你就完了!我趕緊裝孫子似的賠禮道歉說,這是最後一次了!以後我一定好好的保養著。大家都是為了工作麼。轉頭趕緊把錄成的盤給珊珊發走了。

  事實證明我沒完,聖誕演唱會空前火暴,工體、首體連演兩場。慢慢的劉哥也不再罵我,不是我收斂了,而是他看透了。本來麼,來這個圈子混的還有誰是看不透的?

  幾年後,劉哥被新東家挖走,和我所屬的公司對立的那家,他臨走前掏心窩子的跟我說,展翔,你在這個圈子裡算是少見的了。可你得承認,早晚有一天你會離開演藝圈,所以我也得為自己以後打算。在這個圈子裡沒什麼人是可信的,除了自己。

  我聽了特高興,已經好長時間沒人這麼『誇』我了,也不管是真是假,決定不在追究他在媒體上的『獨家暴料』,反正他知道的也不多,不過他可真『聰明』,以為在我最輝煌的階段把自己『賣』了,可以撈到個好價錢。我真不知道是該誇他有經濟頭腦還是笑他鼠目寸光,以為我到這步就到頭了?他把自己『賤賣』了。

  我的『事業』還在不斷的攀升,公司拼了命的幫我物色了一打經紀人,其中還有一留加的碩士,我也沒看簡歷是男是女就定了『他』面試,沒有想到居然是段雪。

  她見到我,微笑著說:展翔,你還活著呢?我呆了半天沒反應過味兒來,因為已經太久沒人這麼跟我說話了,我們很俗氣的握手。

  找了個地方坐下來聊,她自從那事兒以後考了GRE,出國留學,上個月帶著男朋友剛回來,對於之後發生的事一無所知。她旁敲側擊的問了我和珊珊的現狀,我挺愧疚的說:珊珊走了,段雪,我知道,當年那事兒你是故意的。可惜我沒能把握住你給的機會。

  別介,我說展翔,這都多少年了?我早就忘了。段雪大方的擺手,笑的特別乾淨,當時年紀小,現在我可是有家有室的人了,沒心思再當媒婆,來你這應試純粹是想混口飯吃。

  你被錄取了。我說的輕描淡寫,她自嘲的笑笑。

  『他們』快結婚了,一起去吧?葉子找了你這麼多年,她和謝天博都覺得這輩子最愧對的就是你。

  接過請柬,她臉上的笑容有那麼幾秒不太自然,說,再看吧。

  我不再勉強,因為我知道,她真的愛過謝天博,刻骨銘心的……

  這些年,珊珊偶爾會寄東西給奶奶,電話裡一張巧嘴還是哄的奶奶開心,只是每次放下電話,奶奶總是深深的歎氣。

  葉子結婚前,我總共見過珊珊兩次,分別是在薛瞳的婚禮上和婷婷滿月酒,驚鴻一瞥,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只是雙眼睛,不再澄澈透明,蒙上了淡淡的憂傷。我們還象以前一樣開著不溫不火的玩笑,她的笑容,總會讓我想起,很多年前的耶誕節,在小北京的一座教堂門口,一群人幫羅昊圍著她起哄,我攙雜在人堆裡,沒人發現我喊的是,程悅珊,嫁給我!

  之程悅珊:

  哈利法克斯的冬天特別冷,我扶在窗臺上看著街道的天空,憂鬱的藍色裡帶著一層灰蒙,在卓凱曾經認教的學院裡任職,他們一家早已經搬走了,就在回加拿大的那年秋天,他們舉家遷去了多倫多。偶爾會聽華裔教師們談論起他,說是跟父親合作的專案獲了獎,有可能去紐約發展。

  薛瞳的女兒三歲了,葉子前天還打電話來叫我飛巴黎一趟,她在那邊定了婚紗,終於要和謝天博走進教堂。

  人生際遇真的很奇妙,就象十幾、二十歲的我們,誰想不到,薛瞳會全心全意的照顧家庭,葉子會因為工作拖到現在才披婚紗……她們都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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