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58)_碧珊_學達書庫

五八

　　我嫁……

　　什麼？聽不見！一幫男的跟著展翔起哄！

　　我嫁！行了吧！這幫人又鬧的前仰後合，不管外邊怎麼樣，我們確實挺樂和。

　　展翔從兜裡摸出一對戒指來，第凡尼鑲，造型精巧別致，兩克拉的鑽石竟然不顯冗贅，替下我手指上還沒帶熱乎的訂婚戒指說，前陣子定做的結婚戒指，我今兒剛拿到，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了！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吻了我一下：咱們下個月先去『排期』領證吧！

　　我還暈在剛才的吻裡沒回過神來，淅瀝糊塗的就給點了頭，等反應過來，謝天博連口哨都吹出來了，這才知道上當了。想要反悔這些祖宗們哪肯幹哪……

　　羅昊就這麼一直的看著我笑，直到最後睡在沙發上嘴角仍然帶著笑紋，我忽然想起不久前做的夢，夢見他站在蔚藍的海水裡，悲傷的哭泣。

　　一夥人就這麼笑著鬧著，翻騰著過去的舊事兒，直到賓客們逐漸離開出去送，剩下一些『直系』的親屬『捉對撕殺』，葉子爸媽和謝天博爸媽早就站到一處了，薛瞳、裴駿帶著各自的家長相互介紹，我爸媽拉著展翔和展叔展嬸去招呼剩下的客人。

　　羅叔和羅嬸我也好久沒見了，羅昊和羅叔去取喝的。羅嬸看見我還是那麼熱情親切，拉著我的手問長問短，握著羅嬸厚厚的手心，我心裡酸酸的，想起以前不管我考試多忙也定期去羅家看她，每次羅叔帶回什麼新鮮玩意兒，羅嬸都給我留著。

　　以前羅家二樓窗臺上有一盆特別大的蘭花，我很喜歡，又不會養，羅嬸每次都給我掐一朵夾書裡拿走，後來我才知道那花是羅叔送給羅嬸的結婚禮物，那麼多年，一直寶貝似的供著，羅昊一個手指頭都不能碰的。

　　羅嬸一直想讓我早點進羅家門，做她的媳婦，不管羅昊怎麼樣，我還是辜負了她的心願。想著想著，眼眶一紅，我說，羅嬸，我……對不起你。她趕緊替我擦乾眼淚說，不是你的錯，當嬸兒的都知道！是耗子沒這個福氣！我長吸了一口氣：羅嬸，羅昊的事兒我都知道了，您要他別太難過，往開處想想，畢竟人生還長。

　　「你都知道了？」羅嬸有些狐疑的盯著我的眼睛。我垂下眼點點頭，睫毛上再次沾染霧水。

　　「當年你和耗子多好的一對兒啊！要不是他生病，你應該是我們家的媳婦！」羅嬸極力的掩飾著語調裡的哽咽，我抬起頭，她的面容瞬間蒼老了許多，我追問，「病？他什麼病？」

　　「啊？你不是都知道了麼？」作為一個母親的尷尬，我和羅嬸都愣了。

　　「媽，你們說什麼呢？」羅昊和羅叔回來了，打斷了我們的談話，我站在桌前暈暈的，拉住了羅昊的胳膊問他，「你病了？」他若無其事的說，「是啊，前幾天感冒現在還沒好利索呢！」

　　「我問的不是你現在！」

　　「啊？」

　　「是以前……也不對！是一直以來！你有什麼病？」

　　羅昊笑了，象看白癡似的看著我，然後原地蹦了幾個圈說，「你看我有什麼病？」

　　「那剛才羅嬸說——」

　　「我媽一直特別喜歡你！所以老想讓我把你追回來，我就三天兩頭的拖著，說是今天感冒了，明天發燒了。」

　　切——繃緊的神經終於松下來，我捶羅昊一拳，瞧把我嚇的！以為你得什麼絕症了呢！不過你小子就沒長著生病的腦袋！這麼多年感個冒都是罕見！

　　注意你的淑女風範啊！可還有些生臉兒沒走呢！

　　「新娘嫁人了，新郎不是你。什麼感受？羅大少？」緊縮的神經緩和下來，又忍不住的虧他，問完就後悔了，什麼感受？人家當然沒感受！要不然當年也不會……

　　傻丫頭！他微笑著摸摸我的耳垂，寵溺的重複著很多年前叫我的方式。恍惚間，我好象在他那深不見底的眼瞳裡又看見了「羅昊」，那個深深的愛戀著程悅珊，只對她一個人溫柔的羅昊。

　　收回心神，我不著痕跡的躲開羅昊的手，又聊了兩句，回到展翔和父母身邊。

　　那些，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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