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57)_碧珊_學達書庫

五七

　　我抿著嘴也不敢樂，聽著屋外換場景和展翔爽朗的笑聲，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

　　晚上一幫男的們去喝酒，我小陪了一下就出來，到不是擺架子，因為就照著一人一杯白的量算起，展翔已經幫我擋了三杯了，真以為是雪碧呢？對口的喝。我要再待下去，這些人也鬧不起來，就沒興致了，展翔說找個人來接我，我說才八點，不用了，特乖巧的湊他耳邊親了一下，低聲說，小樣兒！回家你給我等著！然後端莊大方的跟大家揮手告別。

　　展翔到家的時候，我正趴在桌子上看他寫的請柬，他從小就寫了一手的好字，跟我那蜘蛛爬的根本不在一個級別，我一直挺納悶的，別看學習不怎麼樣，這字兒可是敢上大師級別了，問他為什麼，他說等到老了誰誰想要題個詞什麼的，不用露怯。他說這話的時候，才十一、二，我正坐在學校的花壇邊享受他『進貢』的霜淇淋，一聽這差點栽下來，我說，靠！以為你是我爸啊？

　　想的太入神了，展翔站我背後都沒發現，他從身後攬住我的肩頭，嚇了我一跳。濃烈的酒氣噴在我耳邊熱熱的，我拍開他的手說，別鬧！那些人呢？

　　全趴下了！我也有點暈，打了個車回來的。展翔坐我身邊，支著胳膊搭在寫字臺上，跟我一起看名單。我越看越皺眉頭，本來挺『簡約』的一個訂婚，也不知道從哪兒劃拉出那麼多的人名來。拿著一天天上「財經」，地球人都知道他名的請柬問展翔，不是吧？他也來？展叔真是手眼通天！

　　展翔笑了笑說，那是我爸在一頂級私人會所認識的，和耗子他爸比較熟，他們都是「**俱樂部」的會員，這次特意推了歐洲一個會趕過來的，想認識認識程叔。

　　切——我白了他一眼說，得了吧！別現在就巴結岳父啊！我爸可是一『老實本分』的勞動人民，能有那麼大面子讓資本主義的『大毒草』這麼上趕著嗎？

　　展翔笑的更肆無忌憚了，他指著桌子上的請柬告訴我，這裡有1/3都是沖著『咱爸』來的！也就你整天沒心沒肺的什麼都不管，你說我能放心把你撒出去嗎？我一聽就急了，直罵他，我既不是兔子又不是鷹，能用『撒』的嗎？然後一琢磨又不對了，我還沒過門呢，怎麼就咱爸了？

　　鬧騰了一會兒，我們一起把所有的請柬整清，一張張的核對了人名，確定沒有遺漏。最後還有幾張沒主的，展翔隨手翻了翻，有兩張是我醜陋的字體，只寫了抬頭，一張上寫著：楚昭楠……另一張上寫著：段雪……

　　我下意識的捂住字面說，這是我寫著玩兒的，看你字兒寫的挺好，隨手練練。展翔挑著眉環抱住我。

　　他說，過去的追不回來了。

　　訂婚的場合不是很昭彰，但客人的身份卻特別矜貴，光開席前正桌上那瓶『皇家禮炮』我就知道這不是一場普通的訂婚典禮，百分百又是一場「商政秀」。要說厭惡也不至於，畢竟在這個環境裡長大，我沒那麼清高，只是偶爾感覺挺無奈的。套一句老掉牙的戲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打扮的洋娃娃一樣穿梭在賓客間，我爸媽、展翔的爸媽都陪不同的賓客寒暄著。跟展翔把該做的場面都做足了，我拉著薛瞳和葉子這些『直系』躲到休息間歇著。

　　這就嫁了？哎，真快啊！你都嫁了！再也沒有青春年華了——從落定起，葉子那張嘴就沒閑著，我什麼不願意聽說什麼！恨的我直磨牙，回嘴說，我還沒嫁呢！你也扛不了多久！謝天博他爸媽剛剛過來吧？我看出了這個門，你也快了！

　　哎，就今兒這排場，你想出牆都難了，說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嫁了？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這一個月光跟著我東跑西顛的辦『嫁妝』了，薛瞳和葉子還沒逮著工夫單獨審我。

　　我把手套摘下來晾在沙發上，給她倆一人泡了杯茶，「怎麼就嫁了？想嫁了唄！」

　　你和展翔？也不至於這麼快吧？薛瞳湊過來取了一杯，你又逃避什麼呢？

　　這麼多年我就琢磨不過味來，怎麼每次薛瞳一張嘴就能捅我心尖子上，不爭氣的眼圈紅了，我說，我累了，不想飛，也飛不動了。覺得展翔挺好的，這麼些年，他一直就是以前那個展翔，一點都沒變……其實也沒說出什麼來，可心裡就是說不出來的難受。

　　薛瞳握著我的手，像是要把力量分給我一半似的：到現在，姐們要再問你什麼愛不愛的就太俗了！不管怎麼樣，你跟著展翔，我和葉子永遠都放心！聽她這麼說我心裡特塌實，輕拭了一下眼睛，故意說，那有什麼准？這麼些年我幫他平了多少女的？說不定以後就是幫我自己了！到時候你們可記著幫我堵他去！

　　「我老婆想堵誰呢？」展翔笑的皮皮的開門進來，身後羅昊、謝天博和裴駿一人一身純黑的西服，眾星捧月似的跟進屋裡。

　　葉子嘴快，堵誰？誰沒良心堵誰！展翔，你可聽好了，我們可都是娘家人，你要是敢有什麼對不起珊珊，這幫人可沒一個能饒得了你！展翔趕緊陪笑臉，薛瞳來了狠的，她說，展翔啊，哥們姐們這麼些年，我們珊珊不能說給你就給你了！據說怎麼著？好象還沒正式求過婚呢？來點兒誠意吧！

　　展翔笑得更開了，露出了整顆虎牙，墨星似的的眼睛挑釁的看著我，接過葉子遞上來的『捧花』，二話不說單腿跪床頭上了，「老婆，嫁給我吧！」跟背臺詞似的唄兒溜，羞的我脖子都紅了，下意識的掃了羅昊他們一眼。

　　討厭，別鬧了！

　　你不嫁我就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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