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49)_碧珊_學達書庫

四九

　　我手一松他又倒床上了，嘴裡迷迷糊糊的念叨著，「連……珊……珊……連珊……我都說……喜歡你了，還想怎……麼樣？」我跟放了氣的皮球似的長舒口氣，癱坐在床沿，七上八下的心好不容易又落回了原位。

　　心是放下了，可眼淚出來了，覺得自個特委屈，跪坐在他身邊使勁的打他，「你個小王八蛋！敢認錯人占我便宜！你丫別清醒！！要是明白了，我一刀刀剮了你！」臉上的妝肯定哭花了，我也顧不上丟人，拉著薛瞳就讓她送我，展翔好象潛意識裡知道自個犯了「天條」，伸出手來劃拉我，袖扣剛好掛住我脖子上的項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暈菜了，我順手就把項鍊扯下來扔床上了。事後我那叫一個心疼！怎麼跟一極品金絲晶的過不去呢！

　　剛走到門口薛瞳定的蛋糕到了，規模比往年還「宏偉」，這麼大的「建築」往年都不會浪費，瘋到最後沒一個能全身而退的，誰都是一臉一身。

　　三層的蛋糕架子，奶油上均勻的佈滿二十四根蠟燭，居然頂上還有一男一女，雖然有happybirthday打底，丫怎麼看怎麼跟結婚蛋糕似的。我正在火頭上，再一看這，連車帶蛋糕全給推翻了，那推餐車的小服務員立馬傻了，葉子特鎮定的打圓場說收拾一下，費用我們付。

　　跑到外邊風挺涼的，我一點都不覺得冷，心裡邊就象憋著一坦克，特想找人發洩發洩，要不是對著一醉鬼沒成就感，把展翔滅了的心都有！

　　到家之後老媽一看我這個架勢嚇了一跳，問我過生日怎麼過的非洲去了，一臉的油彩抹和的跟土著似的。我站直了身子，叉起腰做茶壺狀開始數落展翔的罪行，從丫不知道哪兒弄一妞在電話裡陰我開始，到剛才類似亂倫的恐嚇行為，指手畫腳的，說的我嗓子都冒煙了。我媽聽的眼睛發直，最後概括了一句足以媲美核彈頭的總結性陳詞，她特意猶未盡的說：這麼點就完啦？我還沒聽夠呢！

　　當時聽完，我那張臉就跟彩虹似的，一層一層還都不一個色，裴駿、薛瞳臉都憋紫了，真懷疑丫到樓下能把肝給笑出來，直到我媽把他們送走了，我才進去洗澡，還煞有介事的點了點兒去黴運的柚子味兒精油。躲浴缸裡越想越委屈，連哭帶號的拍砸水面，發洩一下心裡的鬱悶。發洩夠了，斜靠在邊沿，看著掛表的指針流水線似的一圈一圈劃過手機TXT小說下載網——我的二十四歲歲生日，就這麼毀了。

　　年華正盛，青春老去——「年輕」的時候曾經對這個年紀有過美好的憧憬，覺得它就象一個分水嶺，邁過了二十四歲就邁過了青春，一定要在最後關頭掙扎一下，轟轟烈烈的鬧個夠本！這樣才可以逼自己去接受成長。

　　可今天，所有美好的憧憬都讓展翔這小王八蛋一手給砸了！

　　第二天趴起來的時候，已經奔下午了，看著我那親愛的老媽一身『希拉蕊』打扮直泛暈，從冰箱裡拿出牛奶來剛說吃點喝點，我媽不幹了，她說，珊珊，你怎麼還不快點啊！你爸馬上就回來接咱們。

　　我披散著頭髮往嘴裡塞麵包，跟餓死鬼一樣，問我媽，又是哪個「封疆大吏」回來了，要晉見我爸啊？大週末的也不安生，你一個人代表咱們全家得了，反正我去也是花瓶。我媽說就你那形象也敢自稱花瓶？快點兒收拾收拾！展奶奶可等急了！

　　我一聽展奶奶，牛奶差點從鼻子裡喝進去，扔下麵包就問我媽，展奶奶回來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人告訴我啊？我媽斜了我一眼，昨兒回來的，你竟顧著罵翔翔了，我想說也得逮著機會不是？

　　我趕緊跑裡屋收拾的比我媽都誇張，把自個往晉見太后的檔次上打扮，我爸回來的時候，客廳坐著「仙杜蕾拉」和「白雪公主的後媽」。沒辦法老太太喜歡這一口，說是雖然「一家人」平時隨意的穿著舒坦，可正式的聚會要熱熱鬧鬧，風風光光的才吉慶，哪個要敢銀裝素裹的在老太太眼前晃就算觸了黴頭，連我爸這種永遠「黑藍灰」的都打一七彩斑斕的領帶。

　　展奶奶討厭市里污濁的環境，所以每年回來都率領著全家遷到西北角的宅子，複式的二層建築，面積雖然不如本宅大，可空氣要比東邊乾淨很多。

　　從小我就特別有老人緣，張嘴閉嘴爺爺奶奶，據我媽說以前那片的老首長沒有不讓我叫蒙了的，禮物什麼的老媽都已經打點好了，臨走前還一個勁教育我，得努力貢獻一下無比熱情的笑臉和撒嬌討喜的巧嘴，好好的哄展奶奶開心，也不往她老人家疼你這麼多年。我說，不用你囑咐我也會了。這種可是打心眼裡的疼愛比平時跟我爸出去應酬那些虛偽的交際重要得多。

　　我興奮了一路，已至於把昨晚上和展翔結梁子那事兒都給忘了。到社區門口我才忽然想起來，因為展翔那輛「破馬」正好開在我們前面。他也看見我爸的車，一個勁打燈致意。當下我真想替我爸踩油門，撞了他孫子。

　　把車停庫裡，展翔出來了，看見我爸媽小跑著過來問安，看見我特不自然，一個勁陪著笑，然後跟變魔術似的從身後拉出一穿紅掛綠的小丫頭來，個子也不低，卷了頭髮，上了彩妝，挺討喜的一女生。展翔連忙給我們介紹，這是連珊，我「朋友」。

　　我咬著牙根瞪他，心想就這妞啊？把你親姐當成她了？丫長的是不錯，也不至於為了她『亂倫』吧？

　　那小丫頭一看展翔這態度，也趕緊挨著個的叫人，看見我那一口一個姐叫的，比展翔都象跟我有血緣關係的，我笑的可燦爛了，一聽就知道是在電話裡陰我那個。心想，也就丁著你倒楣，敢跟我玩這套，今天叫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祖宗」。

　　一進門展奶奶正在客廳坐著呢，我連蹦帶跳的就撲過去了，當然拿捏了力道，不然就把老太太推沙發裡了。展奶奶掐著我的下巴教育我，小丫頭片子！兩年沒看見你了！趕緊過來我看看，你可又胖了，該減肥了啊！再胖就嫁不出去了！

　　我氣的腦袋頂直冒煙，173的身高五十多公斤，再怎麼看也是正好啊！看見老太太笑的賊兮兮才知道她是故意的。不依不饒的賴在奶奶懷裡撒嬌，不帶你這樣的！一見面就揀我不愛聽的說，我不跟你玩了！嫁不出去就賴你家，吃你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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