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24)_碧珊_學達書庫

二十四

　　展翔聽完不說話了，我知道他在想什麼。遇見楚昭楠以前，葉子曾經和謝天博有過一段，雖然當時誰都沒挑明，但是周邊的人都心照不宣。

　　"當年如果沒有楚昭楠，葉子有沒有可能已經是謝天博的女朋友了？"展翔突然問我。我尋思了一會兒說，不會！因為葉子是唯美主義者，如果不是best one她不會點頭。

　　"那你……和薛瞳呢？我是說會不會死等那個'唯一'的可能？"他越問越奇怪。

　　我說以前的薛瞳會，可現在我特拿不准，這姐姐老是給我意外的驚喜，說來說去，條件低的就是我了。

　　他說你得了吧，十四、五歲那幾年誰天天跟我嚷嚷，小我一天也是小，小我一分鐘一秒鐘都不會讓他做我男朋友。我說你小子記性還挺好，那時侯真以為選定了就是一輩子的大事兒！而且我的擇偶標準其實挺寬大，除了年紀不能比我小、個子不能比我低、長相不能比你醜、家境不能比羅昊差之外，也就沒什麼了。這小子聽完差點沒把剛拽上四環的車又翻下去，他說選超級女生還容易點兒。

　　我笑著笑著開始歎氣，不知道那時候青春正年少嗎！現在還不是栽卓凱手裡了，你當我還是十六歲啊？也就你這樣的還能紮娛樂圈裡裝幾天嫩。他說老婆婆，再說抬頭紋都能夾死蚊子了！

　　展翔差不多是背我進樓的，我這人特沒體力又玩起來特瘋，在車上一緩就半身不遂了。親愛的老媽一看我這副死德行乾脆把我當一傢俱，給展翔又端水又擦汗的，看的我特不平衡。我說老媽，知道的你是疼親兒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展翔的師奶級影迷呢。

　　我媽一聽就翻了，她說死丫頭片子！你媽我哪兒像奶奶了？一邊說一邊還拿削皮器給展翔轉了個梨。展翔坐我旁邊一個勁的笑，就跟我去他家，幸災樂禍的看展嬸訓他一個德行。

　　這小子一點都不知道"尊老愛幼"，再怎麼說我也是他長輩不是，那麼大的梨張嘴就一口，都不說讓讓我。我握著他拿梨的手湊到嘴邊，這小子仗著勁兒大硬給拽回去了，他說知不知道倆人不"分梨"。氣的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訓他，人不大盡在哪兒學的這些資本主義流毒？小心哪天革命的"野火"焚了你！他特鄙視的說是"烈火"好不好？

　　我切了個柳丁就往榨汁機裡塞。心想，小樣，當著"你媽"的面不敢修理你，別讓我逮著你落單的時候，不然一準讓你跟這柳丁一樣。

　　好不容易把展翔轟走了，我掛著件吊帶在客廳裡晃，老媽還在那兒意猶未盡的念叨，這麼晚了翔翔住這兒多好。我嘴上沒敢吱聲，心想有什麼好，他一來整的我跟童養媳似的。

　　今天真是累癱了，趴床上我就睡死過去了，比暈倒的速度都快。"暈"前就一個心思：明兒早晨別說鬧鐘了，就八級地震我也醒不過來。可誰知道第二天那事兒，比他媽八級地震都震撼！

　　可能是太累了，一夜都在做夢。夢裡邊我和葉子、薛瞳坐在中學操場邊的梧桐樹下，四周漆黑一片，我們手挽著手。忽然間薛瞳消失了，我和葉子在漆黑的樹影間拼命的喊，然後連葉子也沒了。空曠的仿佛天地初開，只有我一個人面對著無盡的黑暗。

　　忽然警鈴大做，我還以為著火了呢，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才發現是手機聲嘶力竭的在那唱，我接起來就想罵人，還沒張嘴就嚇的扔床角了。電話裡斷斷續續傳出一女的哭音，這深更半夜的就跟一女鬼哭墳似的。

　　這麼一嚇我還精神了，外面天還沒亮呢，撐死也就四點多鐘。我搖搖腦袋又把手機拿回來了，一看號，是段雪。心裡一下就亂了，估計是跟葉子待久了，第六感傳染，謝天博那輛子彈頭一個勁在眼前晃，車裡坐著葉子。

　　她也不說話就在那兒抽泣，我急了，問，段雪到底怎麼了，你先把話說了再哭。

　　估計是讓我一嗓子給吼住了，她說，珊珊，我不是故意的，葉子……葉子……我和謝天博還有楚昭楠都在葉子家呢！

　　你給我說清楚了！葉子怎麼了？她哭的更沒魂兒了，說葉子沒事兒，也在呢！我一聽葉子平安松了口氣，說，行！我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我給展翔打，他接電話的語調也神經兮兮的。問我大半夜的出什麼事了？我說你快過來接我一趟，葉子和謝天博、段雪他們都在葉子家呢！這三更半夜的我媽肯定不放心我一個人出去！

　　展翔到我家的時候正好五點，外面的天空開始泛起灰白，他跟我媽打了個包票就把我撈出去了。坐車上我就給薛瞳打電話，看她回來沒，她說剛到家就接著了段雪的電話，現在已經上三環了。我把昨天跟展翔看見葉子那事兒說了，薛瞳果然是薛瞳，每次都能穩定軍心，她說，珊珊，別擔心，葉子和謝天博肯定沒事兒！

　　薛瞳真是瞭解我，我把電話掛了心裡那叫一忐忑。以前葉子和楚昭楠就不像我和羅昊，三不五時鬧個小架增進增進感情，自打她們交往以來就幹過一次架，整個一火星撞地球，我們這群勸架的無一例外全變炮灰。現在想想都後怕，那就是兩團野火，恨不得焚毀對方，自個兒再下去陪葬。

　　其實從開始我們就看出來了，由相識到相戀整的跟小說似的。要不說有傳奇色彩呢，倆人的媒人，正是當時瘋狂追求葉子的謝天博。

　　上大一的那年，謝天博跟我們這幫人才算熟，估計是對葉子一見鍾情。開始葉子對他印象還行，小模樣長的頭是頭臉是臉，風度舉止都不錯，而且又挨著近水樓臺，有薛瞳在中間幫忙撮合。本來挺好的事兒讓這小子一手給砸了，

　　他從薛瞳那兒得著的信兒，知道葉子喜歡漫畫，丫跟抽風似的，一口氣送了葉子一百多套，還多是葉子收藏重複的，葉子立馬就對這暴發戶似的追求產生了反感。

　　他還不死心，非要葉子送他一幅畫做紀念，葉子實在煩了就順手給他抽了一張。結果這小子偷著摸著寄到一漫畫評比大賽，而漫賽的首席評委剛好就是楚昭楠。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