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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


  它不光得扎眼,還不能俗氣。換個說法,我們宿舍內部是統一的,但對外的時候絕對得另類。其實這麼做主要的原因是考完四級之後實在沒別的可幹了。長時間地緊繃一根弦,在一個半小時的考試之後,「嘣」的一聲斷得如此乾脆,讓我們自在了幾天之後失去了方向,好似那支離了弦的箭失去了它的目標。

  說回到衣服的問題上。在一箱啤酒,幾隻烤雞,兩盒「紅河」的幫助下,再加上一夜不眠不休的討論,我們決定第二天喝兩箱啤酒之後再重新討論。

  終於,第三天討論出了三個英文字母:DIY。

  老大從木樨園帶回了5件純白的T恤,我們先在每件衣服上用圓珠筆畫上一個大大的勾,下面用英語寫上adidas,再用楷書寫上5個漢字———美特斯邦威。最後,老大教會了怎樣用阿拉伯文寫本拉登。

  似乎是為了更加凸現我們幾個的一致,四級證拿到之後沒多久,《應用文寫作》這門以漢語言為主的專業課考試我們全都不及格。不光是我們宿舍,全班也沒幾個過的。

  說實話,我都不記得這學期開了這門課。

  任課的教授對這樣的現象只說了一句:「難道學好人家的語言真的比學好咱們自己的語言還重要嗎?」

  對此,我們表現得相當不屑。重要不重要你問學校去,我們說了不算數。因此,他說他的,我們誰也沒回答他的問題。現在回想起那時的反應,我們真他媽懦弱!當然,說自己懦弱不是因為覺得漢語重要了,而是後悔當時沒有說出來。

  要是這會兒他問的話,我就會很大聲很無恥地告訴他:「英語當然重要了,不光關係到學位,還關係著工資的多少,儘管工作的時候根本用不上!可這是現實,我只能接受!如果有規定漢語要達到幾級才有學位和工作什麼的,你看看會有多少人背新華字典!」

  馬走羊來,又該過年了。去年的時候還是我們家和張雪他們家一起過的呢。估計今年只能是我們家三口人過了,也好,清靜。

  果不其然,張雪一家從臘月29開始就去她姥姥家了,聽說要多住幾天。

  強子他們家則是回他奶奶家那邊過的。

  象徵性地吃了幾個餃子,沒等到倒數的時候,我就在幾個「歌唱家」自娛自樂似地表演中抱著個枕頭睡到了大年初一。

  吃了幾口昨天晚上的剩飯,我打開了衣櫃。中國人的傳統,新年的第一天一般要穿新衣服。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乾脆把自己收拾得精神點。翻著翻著,看見了陳菲夏天給我買的那身佐丹奴,好像還沒給她錢呢。要不就穿它吧,我脫去了毛衣,套上了T恤,褪去毛褲,換上了單層的休閒褲,然後一邊打著噴嚏一邊照著鏡子。

  混亂中掙扎(6)

  打開手機的時候,收到好幾條拜年的短信,和電話薄裡的名字對了一遍,還剩祁宇沒發。真不經念叨,一分鐘之後,祁宇的短信就來了:「陳菲和她爸昨天晚上都喝大了,你猜我先照顧的誰?」這哪是拜年呀,

  我回了一條:「我哪兒知道。」

  「你猜!」

  「猜不著!」

  「使勁兒猜!」

  「再廢話,我罵你了!」

  「馮紹濤,你敢罵我試試!」

  我剛想發過去一句「操你大爺」的時候,開始懷疑那邊的人到底是誰,不會是她吧。祁宇在我面前提到陳菲的時候,一般都是用「菲兒」這個稱呼的。再說了,一個大老爺們兒不會無聊到大過年的和我用這種打情罵俏的方式聊天吧。

  「你是陳菲吧?」

  半分鐘之後,「好久不見了,你好嗎?」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這是誰呀?

  正想著,祁宇的手機又發來短信:「才幾句話,就被你發現了,我是陳菲。給你拜年!」原來如此,用她哥的手機來逗逗我。

  我沒理會那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可能是別人發錯了。

  「我也給你拜年!」我給陳菲發了過去。

  「嘛呢?」

  嘛呢?跟她說我在試她給我的衣服嗎?算了吧。這時,那個陌生的號碼又發來一條短信:「你幹什麼呢?」

  看來不是發錯了,指不定是誰的手機號我沒存,又給忘了。

  「和你說話呢!」同時發給這兩個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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