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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apter 2:開悍馬的姐姐

  我叫蘇醒。和國內某個給速食麵代言的藝人重名。

  幾乎所有認識我的女孩都對我說:「蘇醒啊,那個速食麵廠家沒找你代言,太可惜太沒眼光了。」堂哥指著電視上頻繁播放的廣告說:「要麼你去派出所改個名字吧。不然上網一搜你的名字彈出來的都是速食麵。」

  我盛怒:「憑什麼我改名字啊,丫長得還沒我順眼呢!」

  我,蘇醒,系孤兒一名。父母早年分別是機長和空姐,數年前的一個雨夜,他們的飛機失事,墜毀在非洲的利比理亞境內,黑匣子被當地的難民撿去賣鐵,他們沒有留給我一句話,便永遠消失在世界上。

  當時我十幾歲,我將家裡的三室兩廳變成兩室一廳,供自己讀完了初中。又將兩室一廳換成一室一廳,供自己讀完了高中。後來房價上漲,我把最後的不動產租給了一對出價很高的蕾絲邊兒,每個月從她倆的租金裡拿出三張做生活費,其餘的攢起來,和各式各樣的獎學金匯在一起用作來年的學費和住宿費。偶爾也做做家教打打零工,以便在NIKE清倉打折的時候不至於讓口水流了白流。

  孤兒和正常孩子的生活沒什麼不同,他們有的我都有,只不過他們得來的更容易些。他們的父母會把愛心像聖誕禮物一樣精心包裝送到他們面前,幸福對他們而言,不過是打開盒子那麼簡單。而孤兒蘇醒必須親手製造包裝禮物,然後自娛自樂地打開包裝,並且還要故作驚喜狀。

  不是幸福長得太瘦,便是我的指縫太寬。

  和許多孤兒的怪癖相比,我的怪癖程度較輕——我有淺度的戀姐情結。

  戀姐的男生很可恥嗎?我不這麼認為,我認為母性匱乏的女生才是應該打擊的對象。我經常滿頭大汗地走在校園裡,看見同班的女孩笑吟吟地趕上來,遞過一瓶礦泉水用極其輕柔的口氣說:

  「幫我擰開。」

  鐘子期碰見俞伯牙,關老爺得了赤兔馬,戀姐的蘇醒遇到一個既有母性又有感覺的漂亮姐姐等等,這都是小概率事件。小到可遇不可求。我反復地看日劇《悠長假期》,我喜歡片子裡與木村拓哉談戀愛的姐姐山口智子。我對著成熟美麗的智子想,如果我有一個這樣的姐姐,我願意為她而死的。

  「你願意喂我耳屎嗎?」

  嗯?

  聲音來自我那嬌小的女朋友。她含情脈脈地說:「你願意喂我耳屎嗎?」

  她是東北姑娘,來自遼寧省那個著名的鋼鐵城市。那裡的方言有兩個最顯著的特點,首先是文字的發音特別……怎麼說呢?特別詭異(如果不是看在我和她之間有情侶關係,詭異二字可以用「土掉了渣」來替換)。第二個特點,平翹舌不分,於是「為我而死」理所當然地被她說成了「喂我耳屎」。

  我抬眼看看她:「當然!」

  她笑,花枝招展地。

  然後我又說了後半截話:「如果你能發我一個摳耳勺就更好了。」

  大三伊始,我有了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朋友,並且還是校花一名。這個我不知道是誰評的,但她說她是,我也樂於接受。這年月,買支牙膏還得挑中國牙防組鑒定的商標呢,找個帶校花名頭的女朋友多有面子啊。

  依我的身世,本來不適合在大學戀愛。但是堂哥蘇甯勸告我,不談戀愛的大學是不完整的。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大學時代的戀愛在於,二人既可以如饑似渴地搶吃一碗速食麵,飯畢,又可以AA制一般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湯。這是大學裡不可多得的恩愛奇觀。

  「畢業之後截然不同,」他說,「畢業後的戀愛在於,二人既可以如饑似渴地躺在一張床上,事畢,又可以AA制一般你擦你的我擦我的身體。」

  「社會是大學戀情的窠臼,屆時,一切都將變得機械而庸俗。」

  堂哥蘇甯是過來人,認識幾個上流社會的朋友,說話頗有大師風範。

  我就讀西安,一所全國知名政法大學,法學專業,成績是1/233。大三的時候我便提前修完了全部課程,並且通過了號稱「中國第一考」的司法考試。堂哥蘇甯大驚:「這考試的通過率只有10%啊,你真的提前報了名?真的說過就過了?」我同樣大驚:「10%?我報名的時候還以為是1%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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