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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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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長一段時間,我試圖忘掉這個地方,甚至不想回憶。可是我自己走遍全城的每個角落,最終又回來了,我手拉著叔叔的手,在母親的哭泣聲中回了家。 那天當路人甲要我忘掉以前所有的記憶時,我非但沒有真的忘記,反而更加記起。我記起了母親和叔叔,我很想知道當我不在的這段時間,母親是不是每天都會帶著淫蕩的心情,穿過客廳,走到叔叔的懷裡。 所以那次回家之後,我想知道叔叔和母親的關係。我每天晚上都難以入睡,我時刻關注著叔叔和母親的房間,我渴望能聽到他們房間裡的一點響動。只要有一點點的響動,我就會輕輕走到門邊,打開一個小縫,看母親是不是走進了叔叔的房間。這幾乎成了我的一個願望,我不知道我到底是渴望見到他們媾和還是渴望我歇斯底里的爆發。 正如叔叔所說,我一點都沒有變,從16歲到19歲,三年中我沒有變化。我永遠記得爸爸所說的話,爸爸說只有白癡才會變化。 我渴望看到母親走到叔叔的房間,我已經來了十幾天,我日夜監視著他們的動靜,我的精力就快耗盡了,我搖搖欲墜,可是母親一直不肯走進叔叔的房間。 你為什麼不肯走進叔叔的房間?有一天我這麼問母親。媽媽沒有回答我。我說媽媽,我已經不是小孩子,我理解女人的需要與悲哀,我不會像以前那樣干擾你們的幸福。 此時母親眼中充滿了淚水,繼而泣不成聲。我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那真是一幅親情交融的景象。母親說她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她的女兒長大了,女兒回來了。 「所以,媽媽,你們可以毫無顧忌地過你們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說。 也許是我那番話起到了作用,總之我等到了,那是在深夜,我聽到了輕輕的開門聲,我迅速從床上下來,走到門邊,打開了一個小縫,我的母親正在走向叔叔的房間,我屏住呼吸,可我的心臟在急劇跳動著,我不知道我是害怕還是激動,可是我知道我必須先穩住自己,我必須聽到叔叔房間裡有嘈雜的聲音,然後我才能在客廳裡瘋狂地叫囂。 我輕輕走到叔叔的門口,裡面已經有了沉重的呼吸聲,那是我所熟悉的呼吸聲,從小到大,我聽夠了如此的呼吸聲,這沉重的呼吸真讓人崩潰。 我知道已經到了我發作的時候,我想如以前那樣大聲喊叫,可是我沒有,我壓抑著我的欲望,偷偷走過去,我悄悄打開了叔叔的門。 我見到這樣一幅景象:兩個黃色的、赤裸的身體疊加在一起。 外面突然響起了呼呼的風聲,我知道在北風的催促下,這個冬天很快就要來了,今年的冬天或許也是要下雪的,要不然天空不會這麼早就刮起淩厲的北風。2 當我看到叔叔和母親赤裸的身體疊加在一起的時候,我居然沒有瘋狂叫囂,我反而說不出話,和三年前一樣,我失語了。我很想對著母親喊一聲「淫蕩」,很想唱那首嘈雜的歌,可是我的嘴巴發不出聲音,我只是瞪著我的眼睛,看著黃色的叔叔和母親在潔白的床上自由運動。 叔叔終於發現了我,他用手推開母親的身體,他慌忙去找衣服,可是因為慌亂,他怎麼也穿不上他的衣服。我看到了他的陰莖,那時候它還處在驚恐和激動中,它依然挺立著。叔叔想拿衣服遮住它,可是它太龐大了,衣服懸掛在上面,猶如懸掛於樹枝,並不能遮住它。 母親也看到了我,當叔叔用衣服遮蓋他的樹枝的時候,母親赤裸著身體,拿起被子裹住了慌亂中的叔叔,然後她走出了叔叔的房間。當她走到我的身邊,她看了我一眼,她頭髮淩亂,赤身裸體,如女鬼一般。 世界靜極了。 我退回了我的房間。 我應該很開心,我實現了一件我等待了很久的事,我應該如以前一樣哈哈大笑,可是我沒有,我再次失去了話語的能力。 我拿出父親的打火機,這早已經成了我的習慣,不管開心還是不開心,我都會拿出那枚打火機,它對我的意義已經不單單是父親留給我的禮物,而是我的夥伴,我唯一的夥伴。 那天我拿出了它。當那次我說我要做父親的模特而驚嚇了父親之後,父親好久不再出現,可是那天父親出現了,他依然站在藍色的火苗上,對著我笑。 「月兒。」父親說。 我口不能言,我只在心裡說,爸爸,你看到了嗎,我從來就不會變。 爸爸一直笑,他笑的樣子很滑稽,他像是發現了一個什麼秘密,或者是如我一樣,實現了一個陰謀,這讓他覺得非笑不可。他終於笑夠了,他對我說: 「你永遠都是我的女兒。」 然後父親就消失了。當父親消失之後,我拿出一支筆,在紙上寫出這樣一句話:我從來不會背叛你,爸爸。 父親才是我永久的主人。 當我寫出那句話之後,我出了門。那時是深夜,街上行人很少。在這個城市,當深夜來臨、街上行人稀少時,傻子就出現了,平時他們蟄伏在城市的角落,他們只在深夜現身。比如那天,當我隻身走在街上,我的身後就跟了一群傻子,他們衣衫襤褸,嘴巴裡發出嘰裡咕嚕的聲音。我從來不怕他們,我回過身來,對他們做出一個「O」的口型,我本來是要轟走他們,可是我發不出聲音。 那群傻子對著我笑,然後他們從我身邊跑過,有一個人還對我喊著:美女,美女。 他們跑開了,消失在深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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