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小瘋的燃情歲月(22)_蟲小扁

二十二

　　好笑了，他生日辦宴會，我沒去，還胡亂找了個爛藉口不去，他幹嗎和我說對不起？

　　「喂？」他見我沒應話，「小楓？」

　　我也不知道受什麼刺激了，突然對著手機吼：「你能不能不要叫得這麼噁心！」吼完了覺得氣氛有點兒奇怪，就很不耐煩地把手機塞回蕭朗手裡。

　　蕭朗一臉興味地看看我，而後才揚手接起電話，語調輕鬆地說：「是我……掛了！」又笑笑，「沒事，回去再和你說。」

　　我糾著眉頭哼了聲：「回去說？你們還住一起？」

　　他聳肩：「隔壁唄，不然怎麼和他穿同一條褲子長大？」

　　我轉身繼續往前走，「切」了一聲，「回去打算說我什麼？」

　　「你有興趣？」

　　「拉倒吧。」

　　「嘿，我以為你不食人間煙火，不聞天下八卦呢。倒是你剛才發什麼脾氣？小宇叫你什麼了？親愛的？達令？」

　　「關你什麼事啊！」我承認我大驚小怪了，只是我也不曉得為什麼，也許是我和人天生的距離感，真的很少有人這麼喚我，除了那些年紀比我大的。我一向覺得，名字去掉姓氏，太過親昵。

　　事實上賀冠宇說話的語氣聽著也彆扭，毫無預警，我並不覺得和他有這麼親昵。

　　「算我多事。」他也不追問，「你不是從那個方向來的嗎？打算去哪兒？」

　　「你管我？我是不良少女嘛，夜不歸宿是常有的事，你趕緊走。」

　　他挑挑眉，「你不去見見小宇？他特地把馮瑞嘉送回來，不就為了見你一面嗎？」

　　我望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說：「又不是最後一面！怎麼，那傢伙是想為我送終還是對我有意思？」

　　「你何不直接問他？」蕭朗突然抿了抿嘴，又笑，「估計你大概真的很像旺財。」

　　「蕭朗你去死。」我說這話倒是很冷靜，誰說放狠話一定得大聲？「你他媽要是再提一次旺財，我就剁了你扔到河裡喂魚。」

　　「開個玩笑嘛。還有，女孩子不要『你他媽你他媽』的，難聽。」

　　「毛病，改不了，不習慣拉倒。」我笑得特假，懶得再理他。

　　「小宇今天生日，你居然說他說話噁心，他要是受打擊癡呆了，你就罪過了。」

　　我明白我要是現在不回去，這傢伙一定冤鬼纏身，在耳邊嗡嗡叫，吵得人不得安寧。

　　從第一天開始就知道他臉皮奇厚，我想他要是再和我熟一點兒，怎麼也得揍他一頓才能解恨。臉皮厚的人你無法在言語上戰勝他，武力是最好的解決方法，除非你找到他的死穴。

　　於是我和他一起回家，說好聽點兒是他送我回家。

　　還未到家門口就聽見我家附近一片嘈雜，燈火通明，很多人聚在我家周圍看熱鬧。

　　明顯是兩個女人在打架，我剛想著誰這麼不長眼打架打到我家門口來了，眼一尖就瞅見其中一個居然是我媽子！

　　我太瞭解媽子這人了，她是典型的那種雷聲大雨點小的人，平時凶巴巴的看起來不好惹，但和女人動手這種事絕不會幹，她怕死又怕痛，要是打架一定是挨打的份兒，你光看她大事小事都過問我的意見就知道了。

　　我心想問都不用問，一定是另外那個女人先動的手。但即便事實相反，欺負我媽子我也不能沉默。

　　我隨便抄起旁邊一間平房外邊擺著的掃把，大跨步地沖了上去，沖著那女人的背就敲了過去，因為打的是女人，我留了點兒手勁，先讓她二人分開再說。

　　突然看見她手裡抓著媽子的一把頭髮，我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這兩年媽子長出好幾根白髮，平時都沒捨得拔一根。一想到媽子平日多疼我，我便火氣上揚，於是又一棍子下去，避開了要害。

　　接著我也不知哪兒來的勁道，將她一把拖開。

　　四十來歲的女人狠狠地嚎了一聲，原本嘴巴裡罵罵咧咧的，此時「哎喲哎喲」地嘶叫著摸著背，一屁股跌坐在地，頭髮亂糟糟的，很是狼狽。那張畫了眼線上了睫毛膏的臉，路燈下都能瞧見被眼淚弄花了妝，鮮紅鮮紅的嘴唇觸目驚心。

　　我回頭望了一眼媽子，她喘著粗氣，臉上有明顯的五指印，連著血痕，一貫梳成髻的髮型不再成型，就模樣而言，也好不到哪兒去。但至少氣勢十足，估計有我撐腰，又或者是理直氣壯。

　　接著那女人就嚎叫了起來：「打人了，殺人了！打死人了！哎喲我的娘啊，你們不得好死啊！哎喲！賤女人都不得好死啊！大家來看看啊，狐狸精搶人家老公啊！狗娘養的狗雜種動手打人啊！自己老公勾女人心裡不服氣，還克死一個謀人家產。老母是雞，女兒是雞，全家都是雞啊，都……」

　　我一手握著掃把大跨步上前，左右開弓，抬手甩了她兩記耳光，免得她跟個傻子一樣繼續在那兒唱大戲。只是我還是忍住了沒痛毆她一頓，這倆耳光已經是我的底線。果然，我已經過了叛逆期。

　　我阻止她繼續說難聽的話，在她回手前撤離了身子，而後壓了壓一肚子的火氣，將掃把狠狠地沖她扔去。

　　其實我已經很冷靜了，偷偷想著T高的非凡教育，換作以前我估計得把她頭髮扯兩把下來——以牙還牙！雖然我還沒打過女人，但我知道我一定會這麼做。

　　也許是聽明白了女人哭的是什麼，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我開了口，聽到自己的語調冷得有些寒意：「我警告你給我閉嘴，否則打得你起不來得抬著回去。」

　　我不曉得我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像不像在放狠話虛張聲勢。

　　只是她再這麼不可理喻地吼下去，我絕對會讓這句話變成事實。

　　那女人估計被個小女孩甩了巴掌不服氣，正想沖上來，我們社區一些穿得流裡流氣的男的已經站在我身旁，頓時唬住了她。

　　我先前說的那個混混的頭兒，吧嗒了一口煙，從那群人裡走近我，滅了煙頭，望望她之後問我：「牧小楓，什麼事？」

　　他叫槌子，真名隋子俊，一個在社區認識的人。

　　我看了他一眼，沒說話，還是盯著眼前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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