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轉校生(38)_胭脂

三十八

　　劉老師一下張大了嘴巴。雖然教書沒多久，但他還從來沒聽過哪個學生跟老師提這種要求。劉老師說：「寶怡，不可以這樣說！雨一在哪個班，是學校的統一安排，不能因為某人的個人喜好而改變。我再次告訴你，面對錯誤你只能深刻地認識。別人犯錯不代表自己就可以跟著犯錯，這道理你一定要明白！」寶怡被劉老師說得眼圈一紅，她強忍著沒讓眼淚落下來。她說：「劉老師，我是有錯。我也知道我錯了，但是，如果沒有雨一，我不會犯錯。我求你讓雨一離開我們班行不行？其實，這也是咱們班所有同學的想法。自從他來了咱們班之後，咱們班就沒一個同學喜歡他！不信，您可以去問問！劉老師，如果……如果您不答應……我就站在外面的雨地裡，一直站下去！」

　　劉老師有些急了，他說：「你以為你站在雨地裡我就會答應你嗎？要是每一個學生都在雨地裡站站就能讓老師妥協的話，那連學都不用上了。站站雨地就能當三好學生、站站雨地就可以得個高分！」劉老師生氣地敲了幾下桌子。面對這樣的寶怡，劉老師簡直不知道用怎樣的方式才能發洩自己的情緒了。但他知道他不能發洩，因為他是老師。老師不僅要學會控制學生的情緒，還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所以，說完話後他摔門出去了。望著呼扇呼扇的門，還有窗外的瓢潑大雨，寶怡真的決定要履行諾言了。一步一步地，寶怡走出教研室，走出樓道，走到操場中。哢嚓一個霹靂下來，寶怡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雨越下越大了。寶怡直挺挺地站在雨中。初一·9班的其他學生都湊到窗戶那兒拼命地喊叫，讓寶怡趕緊回來，別再淋雨了。崔雲指著雨一跳著腳斥責說：「你還是不是人？你要是人就離開我們尖班！看你把寶怡害的！我真想……」崔雲又舉起拳頭。也許聯想到頭天的打架中，自己敗下陣來的模樣，崔雲又放下手。雨一咬著牙走向教室。

　　初一·9班的其他學生又擁到教室門口去看雨一。他們想看著雨一收拾書包，從初一·9班徹底消失。但雨一沒拿書包。他從課桌裡拿出一把傘，疾步走向操場。寶怡還在操場裡淋雨。她心中的火太烈太旺，再大的雨也澆不滅。看到雨一為自己撐起傘，寶怡向旁邊躲去。

　　寶怡說：「你不用裝好人，要真不想讓我淋雨，你就再也別進我們尖班！」雨一也氣了，他使勁地將傘摔在地上，陪著寶怡站在雨地裡。兩個人就這樣並肩佇立著，都昂著頭，誰也不肯再挪動一步。好像要以這種方式來決定勝負。幾分鐘之後，窗戶裡面的學生開始嘀咕起來。

　　同學們紛紛問崔雲事情的原委。崔雲和李小虎把寶怡和劉老師交鋒的事講給大家。田露露指責崔雲，說：「那你怎麼不去陪寶怡？寶怡可是為了咱們全班啊！」其他同學也紛紛附和。崔雲一聽，也對啊。便拉了李小虎走到雨裡，站到寶怡身邊。不一會兒，初一·9班的其他同學陸陸續續走到操場上。雨下得像海水一樣，無邊無沿，漫滿整個操場。天空還不時閃著詭異的電波，霹雷震得連地都顫動了。樓道口那個方向又走來一個同學。

　　走近了，大家才看清，是離裳。離裳也許太難過了，她走路的樣子就像踩在刀尖上，歪歪扭扭，跌跌撞撞。這時天已經像傍晚一樣昏黑，每個同學都濕成水人。趟著水，離裳終於走到雨一身邊。雨一依然仰著頭，對她的到來沒有察覺。離裳是來勸雨一的，她也很想說幾句道歉的話，讓雨一知道，自己不是成心要傷害他。離裳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雨一，你……」話還沒說完，離裳的身子就軟下了。等雨一低頭看她時，離裳已經全身泡在水裡。哢的一聲炸響，冰雹劈裡啪啦像炮彈一樣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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