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人的轉校生(37)_胭脂

三十七

　　分析來分析去，雨一覺得，離裳和武逍遙之間決不是借錢與還錢這麼簡單。任何牽涉到離裳的事情，雨一都不想假手於人。老師也不例外。既然是離裳的表表哥，自己就有義務也有能力保護離裳。轟的一聲，窗外傳來陣陣雷聲將雨一的思緒打斷。快要到冬天了，每一次下雨都會增加一層寒意。劉老師終於在下第四節課的時候進班了。崔雲、寶怡等幾個人緊張得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可劉老師並沒說他們的事。劉老師說，再有10天就要期中考試了，下週一要先進行本年級的模擬考。劉老師說，希望初一·9班繼續保持尖班的榮譽。不過，不太簡單。因為校長和主任都看好2班。2班的同學最近進步非常快，大有超過9班的架勢。劉老師請全班同學不要掉以輕心，要像重視升學考試一樣重視這次模擬考。

　　午飯時間到了，劉老師把頭天下午鬧事的幾個學生叫到辦公室。劉老師先是進行了一通集體教育，然後說：「崔雲、李小虎、寶怡、離裳，你們是尖班的老生了，先由你們跟雨一同學道歉。尤其是寶怡你，作為班長，放學後不知道早早回家，反倒帶著崔雲和李小虎去跟蹤雨一。這是班長應該做的嗎？崔雲和李小虎就更不對了。家長辛辛苦苦掙點錢送你們去學跆拳道，本來是想讓你們多學一點知識，練好身體，可你們卻拿這個當做打架的本錢。所以，你們三個人錯誤最大！」

　　「啊？」寶怡第一個叫了起來。在她看來，她是最沒有錯誤的了。關心同學、替同學解救危難，老師不誇她她也就不爭了，怎麼能指責她帶頭鬧事呢？劉老師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說如果她不帶著崔雲和李小虎跟蹤雨一，那場架根本打不起來。寶怡嘟著嘴，胸脯一起一伏的，不肯說話。崔雲和李小虎一看寶怡這樣，也不肯道歉。他倆更覺得冤枉。幫了寶怡幫離裳，最後，自己竟成了大壞蛋。劉老師問：「寶怡，你覺得老師說的不對嗎？你可以說出你的想法！」

　　寶怡說：「劉老師，您本來就不對！我就覺得您偏向雨一。雨一他無論做了什麼，您都不說他，只說我們。他要不欺負離裳，崔雲和李小虎怎麼可能跟他打架？我們尖班向來不允許外面人欺負！」劉老師說：「雨一也是9班的學生，他怎麼會是『外面人』呢？沒弄清楚之前，你怎麼確定是雨一欺負離裳了？離裳也在這兒，你親自問問離裳，雨一有沒有欺負她？」

　　寶怡跟了一句：「梨子，我和崔雲他們出現時，剛好看到你倒在地上。雨一離你最近。崔雲和李小虎都可以作證。這你可賴不掉的！」離裳將頭低下去。這個問題她無法回答。如果說沒受欺負，那劉老師肯定要問為什麼她會跌在地上，那樣，她和武逍遙之間的秘密就曝光了。她面臨的將是再也不能上學，媽媽不要她了，同學也不理她了……想到這兒，離裳打了個冷戰。劉老師說：「沒關係，離裳！你說，劉老師給你做主，不過，你一定要說實話！」離裳又看向雨一。雨一在一旁堅定地站著，他的眼睛沒有看向屋內，而是望向窗外。離裳終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她的點頭意味著承認雨一欺負她了。寶怡勝利地說：「看到了吧，劉老師，離裳可是承認雨一欺負她了！」

　　聽到這話，雨一將目光收回來。表表妹怎麼可能承認他欺負她了？他不相信。劉老師也不相信，所以，劉老師又問了一遍：「離裳，你是說，雨一他欺負你了？」離裳低著頭嗯了一聲，聲音小得不能再小。雨一一下呆住。離裳接著說：「我和雨一走在胡同裡，他見我走得比他快，就故意撞我。我被撞倒了，讓武逍遙看見了，武逍遙就和雨一打起來了……」

　　「哎喲，謝天謝地，你終於說實話了！要不我被打死了，死都會不……不閉眼的！」這一次不知怎麼了，李小虎搶在了崔雲前面說話。崔雲根本不甘落後，連忙補充說：「……那叫死不瞑目！」李小虎私下捅了他一下，兩個人擠擠眼，咧著嘴不出聲地乾笑。離裳的眼淚刷的下來了。她覺得很委屈。自己委屈，雨一也委屈。表表哥對她那麼好，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他。滴答滴答的雨珠開始敲擊窗櫺了。雨一深深地看向離裳，表表妹好像承受太大的壓力了。他的心緊緊揪到一起。他不能讓表表妹再哭，也不能讓表表妹再難過了。

　　這點事，他一個人能承擔。雨一吸了口氣，走到劉老師面前，說：「寶怡說得沒錯，劉老師，應該是我給寶怡他們道歉。」一旁的離裳聽到這話捂著嘴沖出教室。雨一很想追出去，但是他知道現在不能，他答應過表表妹，不對外洩露他們的親戚關係。劉老師拉過寶怡說：「寶怡，雨一已經跟你道過歉了，也該輪到你和崔雲、李小虎向他道歉了。他的錯是他的錯，你們的錯依然是你們的錯！這兩者不能混淆！」「劉老師，要我道歉也行……」寶怡拉長聲調，她指著雨一說，「那您必須讓他離開我們尖班！我們尖班不能因為他而影響集體的榮譽。他是我們尖班的恥辱！」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