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_麻雀成長日記2

二十三

　　看見哥哥這樣我突然又想起了住在這裡的兩個房客，金蕭翔那個傢伙每天都是我先做好飯等他來的，至於春靜楓則是每天做好一切等我起床。也許我被後者給慣壞了吧，現在都不想自己做飯了。

　　楓的生日，我期望可以給他一個驚喜，儘管那代表的是我們的分離。

　　放學以後我沒有讓哥哥送我回家，哥哥雖然有些意見，但是還是被我擺平了。

　　從大街上各個禮品店裡穿來穿去，但是總是找不到我想要的東西，有些洩氣的我慢慢地在路上晃著。太陽慢慢地就要下山了，可是我還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真煩人。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見了身邊的小巷子裡傳來了鬥毆的聲音，我知道自己現在沒有武功了，但是好事的心還是管不住腿，慢慢地向小巷子移去，看看總好了吧。

　　遠處那個人單薄的身子隨著周圍人們的拳頭來回地晃動著，就像是秋風中的一片落葉隨時會落下，只是不知道有什麼意志在支持他，讓他還沒有倒下去。我有些好奇，又走近了一步。

　　黑得發亮的頭髮，健康的膚色，英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嘴唇，倔強的神情是那樣熟悉，金蕭翔怎麼會這樣！我難以相信地看著他，只是我知道他現在已經快堅持不住了。我開始在包包裡找東西，為什麼我的手抖著這麼厲害？為什麼我的心這樣的難受？

　　響徹雲際的警笛聲突然響起，讓這個小巷子裡的人都陷入了恐慌。

　　「小子算你走運！」帶頭人一個揮手，帶著一幫人狼狽地逃開。

　　走運？恐怕沒有人比我更倒楣了。那些人仿佛帶走了他最後的力氣，金蕭翔頹廢地倒在地上，像受傷的野獸那樣看著周圍的人。突然間一個小小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簾，那個身影是如此熟悉，自己曾經幻想無數次而失敗的身影竟然就那樣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掙扎著站起來。

　　看見那些人跑了以後，我看見了倒在地上的金蕭翔，跑了進去。看著他滿是傷痕的身體，我的鼻頭一酸，眼淚竟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我的手甚至不知道放在哪裡，總感覺不管放在哪裡都會碰疼他。

　　「春靜楓呢，你怎麼一個人？」他皺皺眉，有些擔心地看著我。

　　「春靜楓？他回家了，等些日子才能看見。」我從包包裡拿出紙，細細地為他擦掉臉上的血跡，「去醫院嗎？」想到我第一次遇見春靜楓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好像極易遇見這種傷患。

　　「不用了。」他倔強地就向外走去。

　　「不行！」看著他蹣跚的背影，我追上去，大聲說，「最起碼我要處理一下你的傷口。」

　　他的眼中柔光一閃，「你還是那麼愛管閒事。只是下次別來了，你已經沒有武功了，出了事情怎麼辦？再說員警也快來了，我們走吧。」

　　提到員警我狡黠一笑，「你說的員警是這個嗎？」我掏出了答錄機，那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

　　金蕭翔捂住耳朵，無奈地笑了，「原來是你！那些傢伙真是吃虧嘍」。

　　看著他因為笑牽動嘴角的傷而痛苦的樣子，我本來有些緩和的心情又開始低沉了，「為什麼，你怎麼變成這樣？我不相信我的師兄連這些人都打不過！」

　　金蕭翔的眼神也開始變得黯淡起來，苦澀地笑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想挨揍，想被打醒。可是我發現他們還是太弱了，打在我身上的痛並沒有讓我清醒。」

　　「你現在住在哪裡？」我沒有對視他痛苦的眼神，同時也避開了他的話題。

　　「家啊，那個豪華的別墅，天天傭人伺候，每天車接車送，幸福得不行。」他嘲笑地說。

　　「是嗎。」明知道他不幸福，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我知道的是我的心真的好痛，比春靜楓離開還要痛。曾經的曾經，眼前的少年是那樣堅強，那樣陽光，一直在溫暖著我。他的離開也許真的帶走了我生活裡的陽光，但是我知道他有他的自由，我不能約束。

　　「那我就放心了，我回去了。」對於他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不敢聽他的聲音，我只好麻木自己——現在做的就是替楓準備好他的生日。

　　「不。」突然他沖了過來，緊緊地擁住我，「不，小俠，我再也受不了了，我很痛苦，很痛苦！」

　　我沒有抬頭，但是我從他的聲音裡可以想像他臉上的神情，「我好喜歡你。」他的幾個字好像很簡單，但是仿佛蘊涵了很深的感情，讓我一瞬間不忍心移開。他還是喜歡我的，我一直以為他已經放開了，可是沒有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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