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_麻雀成長日記2

二十二

　　我是不會放棄楓的。

　　正當我預備自己過一個無聊的夜晚的時候，我卻發現我家的燈是亮著的。

　　推開門，那個高貴的女人一臉敵意地看著我。上次的時候她最起碼還保持著高貴女子的風範，這次連這都不屑做了嗎？我還真是厲害呢。

　　「楓不會再住在這裡了，我是來收拾東西的！」她不帶一絲感情地說著。

　　我轉身，去給他收拾東西。

　　「他也不會在這裡上學了。」令人討厭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你是說他以後也不會見我了是嗎？」我強自鎮定地說，手不自覺地攥緊。

　　「就是這個意思，還有他在這裡的東西都不會要了，我來只是要告訴你一聲。」說完，春太太站起來就要離開。

　　「為什麼？」我擋在了她的身前，淡淡地問。

　　她不屑地看了我一眼，「雖然你是冷家的千金，但是楓需要的不是你這樣的女人。」

　　「楓需要什麼你真的知道嗎？」我終於爆發了，一個常年見不到自己兒子的母親憑什麼說自己的兒子需要什麼。看著呆住的她，我想也許從來沒有人，和她這樣談論過楓的問題吧，「不錯，楓是有一個不錯的家庭，有他尊敬的父母，但是這些是遠遠不夠的。你們希望他將來能夠繼承和發揚你們的事業，希望他有一個溫柔可人的妻子，可是你有沒有想到這些是不是他真正需要的？」

　　「你又知道這些不是他想要的，男人自然會有事業，自然會需要賢慧的妻子，而不是你這樣的……」

　　「我……」是啊，我承認將來的我也許真的不會是一個賢慧的妻子，單就愛管閒事這一條就不可能，而楓需要的也許就是那樣的一個妻子。

　　我嘎然而止的聲音，讓春太太恢復了一點氣勢，「沒有將來的戀愛在我們這種世家是不需要的，我想你是聰明人，你應該知道的，小俠，」她走到我的身前，用我不曾聽過的溫柔的聲音問，「你可以放棄楓嗎？」

　　「您是不是已經勸過楓了……」我相信楓的固執。

　　「是，他不同意。可是小俠，你別忘了，你也答應過我什麼……」

　　是啊，上次為了那件事我曾經答應過：「我可以答應你們離開楓。」

　　春太太再沒有說什麼。當她就要離開了這裡的時候，我聽見我的聲音響起「我可以和他說，但是能等他的生日過完了嗎」。

　　「什麼？」春太太怔了一下。

　　我深呼吸了一下轉過身定定地看著她，大聲地說，「我只想要和他過一個生日，過了那天，我一定和他分手。」

　　春太太看了我許久，像是在我的眼睛中尋找我說的話的可信度。良久，她冰冷的聲音響起，「只此一次，過了他的生日我就帶他去美國定居。」

　　在她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說，「謝謝。」看著她馬上就要離開的身影，我大喊。「請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春太太很不耐地說。

　　「能告訴我，關於耶誕節的事嗎？為什麼楓對於聖誕老人有種特別的感情。」

　　一瞬間，我覺得她聽了我的話好像老了許多。她慢慢地回到了沙發上，凝視著我，慢慢地開始講述。「楓小的時候，一直都是一個人過的，可是我們家人一直都在國外，所以直到耶誕節的那天我們才有時間待在一起。那年也是一個耶誕節，很冷還下著雪。楓他來到了美國，可是我那天正好在法國。早上的聖誕樹上雖然有我早就準備下的那些禮物，可是他終於爆發了。他砸亂了客廳的一切裝飾，然後恨恨地回國了。從那以後，我和他爸也開始注意到我們冷落了孩子，所以經常性地回去看看。可是我們依舊很忙，所以他還是一直沒有解開心結。」

　　春太太講這些的時候，眼圈有些紅潤了，她畢竟是疼愛自己的兒子的。

　　看著我直視的眼光，她微怒地擦擦眼睛，「好了，你也知道了，我走了，別忘了你的承諾。」

　　看著她變臉的樣子，我也心中煩悶，「請你下次來的時候不要隨便進別人房子，我可以告你非法闖入的。」我不知道是不是楓給他的鑰匙，但是看著她出現在這裡我真的很生氣。

　　她的身形頓了頓，然後沒有理我就離開了。

　　我和春靜楓的戀情就算是告終了嗎？為什麼我的心沒有預想的那樣疼痛，試練的人不都是要死要活的嗎？沒有了聲音的家裡我突然覺得是那樣的冷清。金蕭翔來之前這房子裡不就是自己一個人在住嗎，可是為什麼經歷了那麼多事以後這個房子會顯得那樣空曠，那樣可怕。我不要呆在這裡，我不要自己一個人……

　　「哥，我是小俠……」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拿起的電話，不知道怎麼和哥哥說的話，不知道哥什麼時候來的，我知道的只是哥哥是我最親近的人，我只能依靠他了。

　　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中我感到了自己正呆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裡，好熟悉的味道，我掙開了惺忪的睡眼，「哥哥？」

　　一把推開了哥哥，卻發現了他眼中受傷的神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誰知道是哪個膽小鬼把我叫來的？」哥哥慢慢起身，調笑地看著我。

　　「是我嗎？不知道。」沖哥哥吐了吐舌頭。

　　「好了，小俠，現在知道外邊的不好了吧？跟我回家去吧，爸爸有話跟你說。」哥的臉色變得有些鄭重了。

　　「哥，突然沒了人，我只是有些不適應罷了。沒關係的，我不想回去。」與其回那個家，我還不如一個人在這裡享受孤獨，再說我還要替楓準備生日禮物。

　　「小俠，你能不能不這麼固執。」哥無力地說。

　　「不能，我可是無往而不勝的符若俠哦，如果那麼容易被打敗然後回家，多沒面子！」我皺皺鼻頭，調皮地說。

　　「也好，想吃什麼，該去學校了呢。」哥看看我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出去了。我知道他肯定是去替我準備早餐了，有人照顧的日子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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