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青春校園 > 魔鬼站在懸崖邊 >


  正說到這裡,方琳推門進來,看到哭泣的蘇美,連忙詢問起來。

  蘇美再一次絮絮叨叨地講述起了疑似背叛的情變,方琳認真地聽著,然後說:「說冷靜也不一定真的是變心了,也許真的是想冷靜一下。小美你別傷心了,大不了,再找一個好的!」

  「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壞的,沒一個是好的!」蘇美聽到方琳勸她放棄,更加抑制不住內心的痛苦,再一次大哭起來。

  方琳搖搖頭,回頭看到了一臉蒼白的我。

  她的目光與以前的都不相同,似乎有了複雜的成分,卻又說不清楚是什麼,我有點心虛。

  「昨天我喝多了。」我主動地說,希望方琳就此不要再問我任何話,可是事與願違,方琳目光直盯著我說:「那你後來去哪裡了?」

  我大吃一驚,螞蟻和方琳竟然都不知道我去了哪裡,那麼到溫特那裡,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方琳,此刻,我仿佛是一個做了錯事的孩子,在大人犀利的目光下感覺自己暴露無遺。

  「我只記得你喝多了,然後我們開始跳舞,後來我也喝多了。」方琳簡單地說。

  我正在猶豫著該說什麼,方琳突然表情一變,滿臉帶著笑意地說:「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跟螞蟻在一起的!」

  還好,方琳的誤會給了我的尷尬以很好的遮掩,我假裝羞澀地笑了一下。此話題打住。即使被她誤會,也比揭穿真相好。不知道為什麼,溫特在我的心裡一直屬於隱秘的位置。

  蘇美下了床,對我和方琳說:「不行,我不能就此甘休,我要去找他問個清楚。」

  看著傷心的蘇美不顧一切地狂奔而去,我心裡湧起無限的感慨。其實我非常羡慕那些感情豐富而單純直接的女人,她們看上去那麼鮮活而單純,而我的感情,除了那一場被埋葬的暗戀之外,再也不捨得輕易給人。

  當年暗戀一個男生,暗戀到幾乎把所有的情感都傾注到了那個人的身上。方琳也認識那個人,她對他的評價是:頭太小,像個麻雀。

  我不計較別人對他的評價,因為在我看來,任何人都沒有欣賞他的資格。

  除了我。

  我愛上了溫特,我決定將這件事變成一個秘密,在我有把握的狀態之下,不讓任何人知道。但是與以前的秘密所不同的是,我要讓自己有所行動。

  系裡的彙報演出,我用小提琴給方琳伴奏了歌劇選段《波西米亞人》中的一段詠歎調。那天方琳的扮相非常漂亮,長長的鬈髮,環珮叮咚的裝飾,化了很濃的妝,那一段歌唱得傷感而華麗,演出完畢之後,後臺換衣的方琳神秘地對我說:「溫特他們來看我們的演出了。」

  我驚訝,方琳之前未透任何口風,竟然約了溫特來看演出,我不禁開始回憶自己在臺上的表現,因感覺不夠完美而沮喪。

  大黑像風一樣地走了過來,對我們豎著拇指說:「真牛B,太牛B了。」

  「溫特呢?」方琳顧不上跟大黑寒暄,眼神發亮地問。

  「都去紅房子等你們了。」

  「怎麼又是紅房子,真邪門兒了,就不能換個地方?」

  「熟嘛,都是哥們兒,趕快走吧。」

  方琳拉著我的手,興致勃勃地跟在大黑身後走。我非常矛盾,既想見到溫特,又考慮到也許會有遇到螞蟻的尷尬。

  看來我跟螞蟻的故事已經結束,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他果然如他所說的一樣,再也沒來找過我。我想,我對於螞蟻來說,也不過就是生命中的一些小意外,我沒有能力影響到螞蟻的生活主旋律。想到這裡,我竟然覺得自己有些難過。

  我並不愛螞蟻,卻希望成為他生活的主旋律,我想怎麼樣?

  我對拉著我的手一路狂奔的方琳說:「我有點累,想回去休息了。」

  「大家都在等我們呢,別掃興了。反正回去你也睡不著。」

  方琳完全沉浸在就要見到溫特的快樂中,其實我也一樣,所以才會只稍微一推辭,便還是跟了去。

  推開紅房子的門,我一眼就看到了溫特,夾在冒著煙的人群和一堆喝光了的啤酒瓶當中。

  今天的音樂比較鬧,是另外一個樂隊在演出,其中有一個長髮女子,明眸善睞的模樣,卻穿著放蕩的衣服,身上還刺了很多文身,她在表情投入地唱著一首熱烈的英文歌,昏暗的燈光下,她動感十足的模樣顯得非常美。

  溫特旁邊,我還順便看到了螞蟻。

  一周沒見,他沒什麼變化,還是那麼瘦,那麼孤獨,那麼吊兒郎當。他叼著一根煙,正在跟索非玩色子,他不是很投入,但是表情上看得出來似乎有極大的勝算。

  我坐了下來,螞蟻看到了我,表情一變,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常態,我們同時在一個狹小的空間內,卻彼此仿佛陌生人。我想,螞蟻的這種姿態完全是故意的。

  方琳擠到了溫特的身邊。我則坐在了角落裡,黑暗的燈光給了我安全感。

  大黑說:「祝賀你們演出成功。」

  我端了端酒杯,正準備一飲而盡,溫特突然說:「你喝飲料吧。」

  我紅了臉,也同意換飲料,我再不想出那種醜,尤其是在我所在意的溫特面前。

  大黑說:「太掃興了吧?」

  方琳也在旁邊起哄嚷嚷,不同意我換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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