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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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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躡手躡腳地開了門,入夜了,走廊裡很靜,隱約可以聽見有的寢室中傳來的鼾聲,讓這個夜平添了幾分慵懶的氣息。 我剛走到水房的門口就已經看到她。 不知她在水房裡呆了多久,這裡已經煙霧繚繞了起來,我不知道她抽了多久的煙,只看到她旁邊的地上滿是大大小小的煙頭,她依在走廊的牆上,那種雪白的晶瑩的瓷磚,我想那一定很涼。 我怔怔地站在水房的門口望著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看見她吸煙的樣子,修長的手指,被煙霧氤氳了模糊不清的臉龐。 那種寂寞。 而今天這樣的寂寞氣息無疑又平添了幾分別樣的氣息。那種氣息叫憂傷。 這樣的午夜是如此的靜謐,我和她在水房就這樣默不作聲地對視了好半天,她在看見我的那一刻,就已經掐滅了手中的煙頭,可是我還是被煙熏地不由自主地咳嗽了起來。 我看著她什麼也沒有說,因為我在等她來說,或許她應該給我個解釋什麼的。 可是好久她都沒有開口,我輕輕咬了咬唇終於說服自己放棄了如此的念頭,少頃,我轉了身。 在我轉身的一瞬間我以為她會叫住我,可惜她沒有。 我不自禁地加快了腳下的步子,幾乎是小跑著回了寢室,心裡的憂傷無從宣洩,我蹬蹬地爬上了床,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沒有了光亮,淚水紛紛落下。 我躺在床上看著東方泛起魚肚白的。而整夜,易曉溪都沒有再回寢室。 古人說「多事之秋」,可是這個冬天卻如此的不太平。好像每週都要發生一些讓人猝不及防的事才甘心。 一夜無眠,索性我便伸了個懶腰直接起來,去食堂吃了點飯後便徑直地朝教室走去。剛一推開教室的門,就聽見班裡面炸開了鍋一樣地吵嚷。 前幾天的事讓我心有餘悸,因此面對如此沸騰的場面,我開始緊張和手足無措。 我怔怔地站在班級的門口看著一大堆的人圍在黑板前爭先恐後地看著什麼,推推搡搡地擁擠著,仿佛真是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發生了一般。 鄭緋兒疑惑地皺眉,「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呢?」她說著話已然擠了上去看熱鬧。 我卻沒有多大的興趣,因為心裡自己的事情還無暇顧及,哪有多餘的時間再關心些旁的事情。 心裡想著我便走到了位子上坐下來,我翻開書托著腮,眼睛瞧著書,卻是一個字都入不了心。 少頃,鄭緋兒大喘著氣跑了回來, 「你知道黑板上貼著的東西是什麼嗎?」 我皺眉,輕輕搖頭,用眼神示意她快點說下去。 她沖我輕輕點了下頭,眼神有些凝重,她沉吟片刻終於開了口,她說:「景默,那是一張化驗單。」 我的心開始怦怦地跳得厲害。「什麼……什麼化驗單?」我結結巴巴地發問。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開口,似乎顯得顧慮頗多的模樣。 我心裡很急,嘴上的話音就不由自主地高了幾分,「到底是什麼?」語氣已然有些壞。 她低下頭,少頃,她終於抬起了頭來,「是一張婦科病的化驗單,寫著什麼……」她說到這裡頓了下來,臉頰變得緋紅,「總之就是寫了一些很髒的病在上面,還蓋了醫院的公章。」 「那是什麼?」我聽得一頭霧水,卻隱隱約約地感覺到馬上要有事情發生。 我聽到她輕輕歎了口氣,停頓了好一會兒後,她終於再次開口,「上面的名字,寫的是易曉溪。」 「易曉溪……」我下意識地重複她的名字,渾身像被瞬間抽走了力量一般。 婦科病,很髒,易曉溪。 我無論如何都無法將這三個片語在腦中順當地聯繫起來。 也許是我的臉色變得很難看,鄭緋兒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叫我的名字。 我緊緊地咬著唇,片刻,「噌」地站了起來。我的動作太快,倒是把旁邊坐著的鄭緋兒嚇了一跳。 「景默……你要做什麼?」她問出這句話的聲音有些高,而我已經從座位上離開站在了兩排書桌之間的過道上,我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一步步地朝講臺上走了過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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