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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的是,那沉鬱在心底的巨石,好像已經有了些許鬆動的痕跡。

  又一個星期五來臨。我從教室出來便早早地等在校門口,等著景卓的車來接我。

  自從那次和易曉溪的一番談話後,我們便走近了許多,只是鄭緋兒對易曉溪莫名的厭惡,讓我的立場尷尬起來。三個人的友情是不是有時候就會如此微妙呢?

  有時候鄭緋兒叫我去食堂吃飯,我便想一同叫上易曉溪,而每次都會演變為鄭緋兒在前面一個人的走著,留了一個氣鼓鼓的背影給我,反倒是易曉溪並不太過介懷,對於鄭緋兒,她也就嘲弄地笑笑,並不當一回事。

  這樣幾次,易曉溪便不再接受我的邀請了,而我心裡再清楚不過,她這樣做,完全是為了不使得我陷入兩難的窘境。她表面看起來什麼都無所謂,內心卻是如此的細膩且善解人意的。

  如果三個人可以做成朋友,那該有多好,或許,我可以找機會和鄭緋兒談談。

  就這樣一路胡思亂想著走到了校門口,門口停了好多的車,在這樣的「荒郊野外」,這樣擁擠的場面顯得無比壯觀起來。

  坐到景卓車裡好一會兒,身上才覺得不是那麼冷了。

  景卓突然開了口,「我下周要出差。」他說。

  「知道了。」我說。

  「上次你說『人不錯』的那個女孩叫易曉溪吧?」他突然轉了話題問我,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色彩。

  我搖窗子的手慢了下來,「嗯。」心裡卻想著他怎麼會知道易曉溪的名字,想著想著,突然有種什麼被放在烈日下曝曬的灼熱感。

  我說完便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窗外都是荒野,郊外人煙稀少,好半天這寬闊的馬路上才駛過一輛車,一切都顯得靜悄悄無聲無息的,也許躁動的,只是我現在的情緒和心,只是我克制得很好,面上依舊波瀾不驚雲淡風輕。

  我想,我真是他的女兒,表面的冷漠和平靜,骨子裡的驛動,無二致。

  過了好久景卓才開口,他說,「景默,你以後不要和這女孩兒在一起。」

  我繼續看著窗外,許久都不作聲。

  他以為我順從了他的意思,便又在一旁說了些什麼好好學習之類的,我用手拄著下巴,心裡想著他總覺得很瞭解我,這次怕是失算了。

  想到這裡我便一點一點轉過頭看向他,看著他的側臉,然後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她是我的朋友,你無權干涉我的交友自由。」

  這句話被我說得沒有任何溫度,冰到了極點,寒得徹底。

  「吱呀」的一聲,景卓突然刹車,因為是緊急刹車,車子繼續向前滑動了一段才停了下來,景卓側過頭看我,像不認識我一般,那眼光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揚起臉直視他的目光,眼神挑釁且不甘示弱。他顯然被激怒了,有一刹那,我是以為他會說什麼呢,我甚至想,他或許會揚起手給我一巴掌,可是這次卻是我的失算,許久,他只說了一句,「回家喝湯,我燉了你最愛喝的湯。還有,我出差的這一段,大概要一個月的時間,有事情要去找蘇洛,不要讓我擔心。」他說完便重新啟動了車子,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依舊分外的刺耳。

  VOL . 14

  自從大上個週末,蘇洛說我的數學成績已經有些讓他難以接受了後,我的每週末的例行補課,就改成了每天晚上的例行補課。就這樣持續了一周的時間,雖然我身體有些吃不消了,但是這誘惑太大,每天按時吃藥,我想我還可以扛一陣子。

  週一再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又一次下起了晶瑩的小雪花,校園裡的積雪還沒有完全消融,天卻因為下雪的緣故顯得不那麼陰冷起來。

  下午的第三節課,因為持續的下雪天陰了下來,低低的雲垂在天邊,讓人心裡看了極為壓抑,我有些莫名的心慌,總覺得要發生什麼似的那種心慌。

  體育老師抽風了一般要我們去室內體育館進行體能測試。新校區的體育館很大,真的很大很大,大的有些讓人覺得空曠得怕人。

  也許是天氣的原因,我有些胸悶頭暈,進到體育館的時候,儘管這裡面的空間很寬敞,我卻依舊感覺到缺氧般的窒息,本來還是可以吃一周的藥,可是昨天找藥瓶子就遍尋不見了,不知道被我丟到了哪裡去。

  總算做完了體能測試,我抬起胳膊看了下表,離下課還有二十多分鐘,我恨不得馬上離開這吵吵嚷嚷的大悶爐裡。頭很暈,眼前有些發黑,我趕緊找了個空位子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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