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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夫人。」從側廳走來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 　　一間中國傳統裝潢的大屋，古董擺滿棕色的大櫃。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婦人依然一動不動，目光緊鎖天穹那一輪虛月。 　　面容柔弱如水，身上散發的氣質卻讓人一懾。 　　「這個……少爺他，很不合作。」年輕男子支支吾吾的。 　　「我給了你多少時間辦這件事？」婦人不留情地當頭一劈。 　　「對不起，夫人，小的一定會再努力，一定讓少爺屈服。」年輕男子顫抖著。 　　窗外，豆大的雨水從黑空而降。 　　嘀噠嘀噠，伴著雨水傾瀉而降，婦人拿著咖啡，走到男子面前：「放心，我又不是怪你。」聲音邪媚，「我只是好奇，我們的少爺，還能撐多久。」她的眉心上，一條短而深的刀痕在縷縷劉海下紅得觸目。 　　「相信已經不會久了，他每天被圍攻，就算他再怎麼厲害，我們的打手也不是蓋的！」年輕男子說得興奮。 　　「你錯了！」婦人的眼神流露著堅定。 　　「嗯？」年輕男子不明，不明婦人堅定和打擊自己的由來。 　　「你看那邊——」她美麗修長的手指指向門口。 　　年輕男子望去。 　　「轟隆隆！」窗外雷聲漸起，一個比一個大聲。 　　她的衣服盡濕，頭髮滴著水，狼狽地出現在門口。 　　「哎喲，小亭，你回來探望我嗎？」婦人放下咖啡，鬼魅的雙眼盡是假情假意。 　　「少廢話！你知道我為什麼來！」小亭顧不得身上的雨水。 　　「轟隆！」一個閃電在天際炸開。 　　「哦？那你也應該知道，你想達到目的，根本不可能！」婦人的聲音依然柔軟，卻帶著不可抗拒的力量。 　　「你要怎麼樣才肯放手？」小亭知道此時硬拼根本無效。 　　「很簡單，你知道的。」婦人拿起桌面上，一杯與這間屋子的格調格格不入的酒。 　　血紅和鮮橙色在杯子裡交錯，如夢如幻。 　　此刻在她的手裡卻變成一條纏繞人心的蛇，美麗卻狠毒。 　　ZOMBIE！魔鬼般的名字，魔鬼般的笑容。 　　「啪！」杯子粉碎在地上。 　　「我就是要——這樣！」她嫵媚的聲音讓人心驚。 　　窗外天空，雷聲大作，雷聲不斷。 　　她的嘴邊是一抹邪惡鬼魅的笑容。 　　等了這麼多年，今天終於要來了。 　　…… 　　白粥的熱氣彌漫著，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菜香味，濃濃的藥水味。床上堆滿了繃帶，淩亂不堪。 　　「浪，你的傷口還沒好，你要到哪裡？」小雨極力想挽留正拆自己身上繃帶的浪。 　　「傷口沒好，但是還得離開，明白嗎？」浪的語氣冷如冰，眼神銳利得不可抗拒。 　　小雨微怔。 　　這幾天，浪對自己的態度好像疏遠了好多。先不說這些，他身上傷痕累累，現在出去不是雪上加霜嗎？ 　　絕對不可以！小雨一把挽住浪的手。 　　「你不可以出去！」口氣堅定，雙眸如水卻透著堅強，如風雨中不折不撓的小樹苗。 　　「這可由不得你管！」浪狠狠地甩開她的手。 　　小雨猛地退後幾步，一個失步，跌坐在地板上。 　　「小雨……」浪正欲伸手扶她，卻遲疑了，晾在半空的手不知放在哪好。雙眸由冷轉痛，瞬刻，又如黑夜的明珠，閃亮卻冷酷。 　　「我一定要出去！」浪拿起床上的外套，準備下樓。 　　小雨低頭，毛茸茸的短髮遮住了黯然的神色。 　　藥水味依然蔓延著，她緊緊地咬住嘴唇。 　　突然，她快速地爬起來，拿起桌面上的藥，遞給浪：「帶著這些藥吧，必要時，可以止痛。」嘴邊是一抹淺而苦澀的笑容，眼裡有的是若隱若現的懇求。 　　他凝視她，心被揪成一團。拳頭握緊，手指發白。 　　可惡……如果這個時候不狠心下來，就永遠都斷不了，斷不了這種自私的纏繞。再這樣下去，她也會被自己連累的。 　　更何況…… 　　她拿著藥瓶的手久久沒有縮回，她的嘴抿著緊緊的。 　　良久，他抬頭。決定了，就回不去了！ 　　白粥的熱氣似乎已經化作了從眼底突發的霧氣。 　　「小雨……」浪低聲道，聲音乾澀，「我們分手吧。」 　　耳釘的光彩如水中的波光，似有，卻無。 　　…… 　　浪突然發現頭中重重的回憶比身上的傷口更痛—— 　　「我要跟你分手，跟你分手！」他一把摔了一個玻璃杯，「啪！」杯子剛好碎在她腳邊，差一點就傷到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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