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包樹下的棉花糖(2)_涼涼

二

　　第二章和松子不得不說的故事蒼

　　1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孩童銀鈴般清脆的笑聲，夏日午後的木頭房子，淡淡的塵埃……

　　垂著帷幔的漂亮的小童車。

　　唐綿綿舒服地躺著，吮著手指頭，睜著圓圓的眼睛，看趴在童車邊上的小腦袋。

　　虎頭虎腦的小傢伙，亮晶晶的眼睛看著她，用手摸她的小臉，口齒不清地叫:"妹妹，妹妹。"

　　那就是松子，從小跟唐綿綿家門挨門住的松子。

　　這是唐綿綿還不算太長的人生裡最早的記憶。

　　後來，長大了，唐綿綿跟松子說這事的時候，他先是一臉聽童話故事的表情，蠻有紳士風度地耐心聽她說完。然後拍著她的腦袋，哈哈大笑，"綿綿，那時你才多大?我比你大我都不記得。一定是你後來的想像。"

　　唐綿綿小臉急得通紅，恨不得咬人，"真的，騙你我就不是人!"

　　松子便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信。走吧，咱們去吃'鱉羔'。"

　　"鱉羔"是唐綿綿對雪糕的獨特稱謂。不是因為人家三歲時口齒不清嘛，不是因為跟松子有默契嘛。所以，如果有人聽不慣覺得噁心反胃之類的，唐綿綿是不會負責的。她就是要吃"鱉羔"!

　　唐綿綿知道松子不信她關於記憶的那些話。松子大她兩歲，推算起來那時他也只不過是個路都走不穩的小屁孩兒，沒有記憶情有可原。只是，這樣算起來，唐綿綿這麼清晰的記憶似乎也就成了無稽之談。

　　更可恨的是，唐綿綿跟老媽說的時候，她根本就和沒聽見一樣，該幹嗎幹嗎眼皮都不抬一下。可見由於唐綿綿平時瘋言瘋語過多，她已形成抗體。唐綿綿跟在她婷屁股後頭拽著她的衣角要求驗證，她眉毛一挑，"那時你才出生兩三個月，綿綿，我從沒發現你是神童!"

　　任唐綿綿在背後急得跳腳，媽媽沒事人一樣優哉遊哉地進廚房做飯，還哼著小曲，根本忽略了她這大活人的存在。唐綿綿一直疑惑的那個問題又開始像摁下水的皮球一樣倔強地浮出水面---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媽?!

　　我是不是她親生的?!天地良心，我說的是真話啊，我可以以我唐綿綿的名譽發誓!（雖然我的名譽一直都不怎麼樣。）唐綿綿趴在陽臺上看著樓下兩隻打架的小狗。無比鬱悶。

　　不信沒關係，他們不得不承認的一個事實就是，唐綿綿學說話時，最先會叫的不是媽媽，不是爸爸，甚至不是當時日夜照顧她的奶奶。而是，哥哥!

　　唐綿綿當然沒有親哥哥。這哥哥就是松子!

　　所以說，唐綿綿活了多大也就和松子在一起多久了。一點都不吹牛!

　　2

　　同居長幹裡，兩小無嫌猜。十四為君婦，羞顏未嘗開。

　　三歲。唐綿綿和松子在樓下玩。媽媽拿下來一個壞掉的吹風機，放在垃圾桶邊讓收廢品的撿。媽媽轉身走掉，松子好奇地上前去看吹風機。唐綿綿以為他要搶她們家東西，就一把推了他個"狗吃屎"，告誡他:"這是我家的!"然後，把吹風機抱在懷裡，踉踉蹌蹌上樓還給媽媽。結果，唐綿綿就和那吹風機一起被媽媽給轟了出來。

　　她一點也不沮喪氣餒。抱著吹風機原路返回，把它交給正在抹眼淚的松子，逗得他眉開眼笑的。松子還跑去小賣店用僅有的兩毛錢給唐綿綿買了一支"鱉羔"。

　　按說，那時候唐綿綿應該有記憶了。但她死活記不起來這茬兒。媽媽、松子媽和松子都作證說是真的。因為這個，她還在很長一段時間裡被稱做"小人精"。她能承認嗎?!打死也不認!

　　五歲。唐綿綿和松子跑出去玩。看見一棵矮樹的樹枝上有個馬蜂窩。唐綿綿纏著松子死活也要捅一下。松子拗不過，找根竹竿顫巍巍地戳了一下。馬蜂轟的一下傾巢而出。松子趕忙把唐綿綿撲倒在地上，充當她的"防彈衣"。

學達書庫(xuoda.com)